“……”司晗不以为然,“天都城内人人皆知本大人属于文武双全、德智双修的典范。”
薄光顿了须臾,好生好气道:“乖,爹爹说,好孩子绝不撒谎。”
“小光光!”他恶狠狠抬手捏向那片粉颊。
她等得便是这个时机,一手抚他肩膀,一手寸关尺搭上。
“你……”算了。既然被她晓得,她岂肯轻易作罢?
片刻后,她身躯颤抖,面透青白,道:“医者望、闻、问、切,我从大公主、大皇子的脸上一眼即知他们身有多年陈毒,为何没有看出司哥哥的体况?我枉称继承娘亲医钵,我是哪里的蒙古大夫?”
他释笑:“此事不怨小光……”
“怎么不怨?”她厉喊,泪随之涌下,“我连仇敌的儿子都救得活,为什么从不曾察觉司哥哥的半点症状?为什么非要等司伯父告诉我后,我才发现你比一年比一年畏冷,一年比一年消瘦?”
他定了定:“因为我为了瞒你,也为了瞒住父亲,用尽了伎俩。这些年我已经摸出了规律,每次犯病前后绝不出现在小光面前。但凡我去见你时,脸上皆做了文章。”
“什么文章?”她一抽一噎,“敷了粉擦了胭脂不成?”
他由袖囊内摸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物什迎光一照:“这是我逼薄天找江湖人士为我做来的人皮面具。”
她讶得忘了哭泣:“你自己戴自己的人皮面具?”
“怎样,古往今来头一份罢?”他得意洋洋,“一气做了五张,从年少到年老皆有储备。”如今想来,真若能活到年老,又哪里需要什么面具?
“笨,真笨,天下也只有司哥哥做得这样的笨事。”她揩净眼珠泪,道。
“对对对,你的司哥哥是笨蛋。”他又以额角相撞一记,“所以,你尽可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不需要为此更改脚步,司哥哥我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定可健康活泼地长命百岁。”
“嗤,才不用你多事,本大人岂会为了一个笨蛋分心劳神?”
“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小光光,来,抱抱~~”
话虽如此,两人各有心思。
他知她必定紧追不舍。
她知他必定离她远去。
于是,他佯作笑颜,她吞泪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