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喧嚣的吵闹声,没一会,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拿着包包走了进来,衣着虽然朴素,但是可以看的出,身上的每一件搭配都价格不菲。
这个人沈络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原来慈爱的面孔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凌厉。
就算多年未见,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子悦,跟妈回家。”来人正是陆子悦的母亲林凤霞,如果什么事也没出现变故的话,沈络现在可能就是她的儿媳妇。
“妈。”陆子悦皱眉,不悦的叫了一声。
“跟我回家。”她拽住自己儿子的手,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厉夫人好好地休息,我们就不叨扰了。”
“阿姨——”
“别叫我阿姨,我可受不起你的这声阿姨。”
沈络蹙眉,她只记得是陆子悦负了她,犹不记得她做过什么对不起陆家的事情啊,为什么陆子悦的母亲会是这样的神色和语气。
她动了动唇究竟是什么都没对着林凤霞说,只是把目光转向依旧僵硬着的陆子悦的身子。
“子悦,跟阿姨回家吧。”这样子下去谁都为难。
“恩,我知道了,你好好的休息,改天我会再过来。”她的话让林凤霞的脸色都变了,直接拽着陆子悦向着外面走。
走出病房,陆子悦不耐烦的甩开林凤霞紧拽着他手指的手,双手环胸,直直的看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儿子,你也看到了,她没你过得也很好,没我们陆家,人家还可以嫁给商业大贾厉家啊,为什么就这么不长心,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放不下的,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说着,她的眼中泛着涟涟泪光,控诉着儿子的没心没肺。
“我爱她。”几乎是不加以思考的,这三个字就说了出来,林凤霞愣住,而后一脸的气愤,手握成拳,狠狠地砸着他的肩膀。
“儿子,求你醒醒吧,算妈求你了,如果在这样,很可能我们家又会像六年前一样,遭受大灾。”终于林凤霞有些崩溃,瘫坐在地上,“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的前程。”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妈知道,但是你和沈络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了。”林凤霞擦了擦眼泪,依旧坐在地上,说道:“同样作为女人,妈看得出,她心里没你了。”
陆子悦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偏偏母亲说的话更是一针见血,赤果果的现实。
脑中混沌数秒,他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忍母亲坐在冰凉的地上,弯腰扶了起来。
“这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放不下。”
林凤霞叹了一口气,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尤为哀叹,“好,那妈给你时间,忘了她吧,过几天会给你安排相亲,不管怎样,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无论是替代品也好,花瓶也好,尽快挑一个带回来给妈看。”
陆子悦没有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心里有些压抑。
母亲为什么会来,其实不难想,必定是厉北聿知道他来了,通知了母亲。
门外的谈话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朵里,沈络大概明白了陆子悦母亲不待见她的原因。
眼睛闭了闭,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她有些困,想等着厉北聿来,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却迟迟不见男人的身影,沈络翻了个身,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分分合合,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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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大白天的你叫我出来喝酒,咋了,又气哭老婆自己生闷气了。”
康律一来就挪噎着厉北聿,这是他毕生少见的乐趣之一,也只有这时候,可以调侃他两句。
“我觉得,做了律师,比以前还皮。”他转头,语气平淡无波澜,眼神看得康律倒是胆战心惊。
“别啊,我逗着玩呢,说吧,找我来是啥正事。”
“我要————”一阵话下来,康律瞪大眼睛看着眼神平静无波的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你想好了?你真的真的想好了?”
“对,想好了,所以,尽快办理这件事情。”厉北聿抿了一口酒,他只知道这个决定很大,却没预料到在康律心里引起了多大的惊涛
骇浪。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事情办起来比较棘手,可能要等一阵子,包括手续办理甚至要几个月,毕竟——”
“恩,时间不急,你办事我放心。”他起身,拿起放在一旁座位上的西装,搭在手臂上,作势要走,却没康律拉住,“哎,你不是请我喝酒的么?先走算怎么回事。”
“是请你喝酒啊,你今天喝的,我结账,我还有事,先走了。”厉北聿掰开他依依不舍得手指,大步的走了出去。
“你特么的真是坑。”康律要气坏了,厉北聿最近越来越为所欲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和家里商量过没,不过也是,他什么时候和家里商量过事情。
他是和护士一起进来的,看着护士检查好后,才放心的进来,坐在她的身边,或许是怕吵着她,连呼吸的动作都是轻的,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的睡颜。
她缓慢的睁开了眸子,看到他就坐在那里,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道:“原来不是做梦啊。”
清冽的眸子化开浓雾,带上宠溺,他笑了笑,“当然不是梦。”
“你去哪了?才不是买东西去了。”她这一睡,怎么着也是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