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免礼!”
轻抬了抬手,伸手扶着沈凝暄起身,齐太后深凝了她片刻,旋即苦笑着说道:“哀家昨儿只听人说,是若雨那丫头回来了,却不知是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后!”
因独孤萧逸为自己渡毒一事,沈凝暄以为,齐太后必定会与她心生芥蒂,但是现在她却……眸光闪烁间,她蹙眉看着齐太后,眼底尽是自责之色:“臣妾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
仍旧重复着方才的那句话,齐太后满是欣慰的颔了颔首,轻拍她的手,拉着她一路向里:“眼下已经过了晚膳时辰,你这孩子,一定饿坏了!”
“太后!”
轻唤齐太后一声,沈凝暄并未随着齐太后向前,而是转握住齐太后的手,在她面前跪下身来。
见状,齐太后面色微变,作势便要将她扶起:“你这孩子,这是作甚?”
“太后!”
伸手握住齐太后的手,不曾起身,沈凝暄不住的摇着头,眼底的泪光,越发晶莹:“世上最疼儿子的,永远都是当娘的,如今皇上为了我,身中剧毒,您一定恨死臣妾了,太后……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现在若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行,臣妾绝无半点怨言!”
听到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拿着手里的帕子,伸手拭去眼泪,奈何总是旧泪擦去,新泪又添。
抬起头来,看着大殿门前的独孤萧逸,齐太后在沈凝暄身前缓缓蹲下身来:“逸儿为了你,几经生死,连命都差点丢了,哀家跟你说实话,哀家以前真的不喜欢你!”
闻言,沈凝暄低垂了头,默默流泪。
齐太后以前,便将对她的不喜,表现的淋漓尽致。
彼时,她并未多想。
但是如今,她也已身为人母,自然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到底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孩子。
为了孩子,母亲是可以去拼命的。
若换做是她,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几经生死,她的心里也会有芥蒂!
“莫哭!”
伸出手来,拿手里的巾帕,替沈凝暄拭去眼泪,齐太后无奈一叹,轻声说道:“好孩子,起来吧!”
“太后!”
抬眸,对上齐太后的泪眼,沈凝暄紧蹙着眉头说道:“您不怪我?”
“事已至此,哀家怪你又有何用?”
精心描绘的柳眉,高高挑起,齐太后眨掉眼角的泪,苦笑着说道:“你是逸儿最爱的人,也是哀家孙儿的娘亲,哀家若是怪你,便是在为难自己的儿子和孙儿,既然如此,哀家为何不能对你好一点?这样的话,他们也会对哀家更好……所谓爱屋及乌,不就是如此吗?”
“太后……”
沈凝暄齐太后嘴角的那抹苦笑,沈凝暄的心,不由也紧紧绷紧了几分。
“都到这时候了,还叫太后?”
轻蹙眉,满是不悦的看着沈凝暄,齐太后沉了沉脸色,道:“你该与逸儿一起尊哀家为母后!”
闻言,沈凝暄心中豁然开朗!
“母后!”
轻轻的,如是唤着齐太后,沈凝暄的眼角,再次有清泪滚落。
“唉!”
齐太后轻应一声,抬手替她拭了眼泪,拉着她站起身来。
大殿门口,独孤萧逸和独孤宸早已站了许久,深凝着大殿里的婆媳二人,他们的眼底,也都渐渐有了湿意。
深吸口气,独孤宸转头问着独孤萧逸:“皇上,眼下只缺了你,你不进去么?”
“当然要进去!”
看着大殿里,自己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母亲,独孤萧逸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滋味,此刻,即便他的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在他俊脸之上,却仍旧洋溢着深深的笑容。
他的小暄儿!
他的母后!
双拳紧握,竭力将身上的痛楚忍下,他缓缓抬步,朝着殿内走去。
“儿子参见母后!”
视线在沈凝暄来回流转,独孤萧逸却仍然含笑对齐太后恭身行礼。
见状,齐太后不禁轻嗤道:“心不在哀家这里,连行礼都显的敷衍了,罢了罢了,赶紧坐下来用膳吧!”
“儿子谢母后!”
对齐太后再次恭身,独孤萧逸笑看着沈凝暄,含笑上前,一手搂着她的肩头,与她和齐太后一起落座开始用膳。
见此情形,边上一直不曾言语的独孤珍儿,不由移步殿外。
在门口处驻足,她抬眸笑看独孤宸,然后又将视线自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身上一扫而过,笑吟吟的说道:“皇上!夏正通今日跟我说,想要夏兰跟您吹吹耳旁风,欲要让皇上拨款,重整夏家军,此举……皇上以为如何?”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变,面色瞬间不郁。
“在衢州一战,夏家的势力,好不容易折损了大半,这个老匹夫,这么快就开始图谋东山再起了吗?!”
“他若是没有图谋,便不是夏正通了!”冷冷淡淡一笑,独孤珍儿轻笑着扶了扶独孤宸的肩膀:“此事,我已然与皇上吹过枕边风了,皇上打算如何行事?”
独孤宸眉宇紧皱了下,正当思忖之间,却听殿内传来齐太后的惊惧叫声:“逸儿!你怎么了?”
闻声,独孤宸和独孤珍儿俱皆大惊,转身便奔入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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