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将至,因为宫里尊贵的老人除了太后便是几位太妃了,是故,老早皇后就请示了太后的意思,到了重阳那日,在永寿宫操持着摆几桌,算作是重阳宴。
太后历来将身边伺候了她几十年的老人看的重,即便是如今指派到了瑞安宫的荣嬷嬷,也一早就请示了慕嫣然,说九月初九要回永寿宫给太后娘娘磕头。
心内巴不得荣嬷嬷不在自己眼跟前晃,是故,一听她回禀,慕嫣然便爽快的应下了。
初九早晨起来,慕嫣然梳洗完毕,带着荣嬷嬷和两个丫鬟去了永寿宫,而太后已面色极好的换上了一身簇新的衣服,仿若过寿辰一般。
请完安,陪着太后寒暄了几句,慕嫣然和焕王妃齐齐告退,荣嬷嬷,则留了下来。
回到瑞安宫,仿佛空气中也少了几分古板,慕嫣然乐不可支的吩咐了紫云去厨房,让两位嬷嬷做她们拿手的菜,中午大家好敞开肚皮海吃一顿。
强忍着面色去小厨房,刚踏出正殿门,紫云和紫月就笑开了,一边心内腹诽道:荣嬷嬷啊,我们主子真是可怜见儿的,瞧瞧,都被你虐待成什么样了?
两位老嬷嬷这些日子被荣嬷嬷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用的折腾了好些日子,看家的本事被人这么质疑,已是满肚子的火气了,要不是慕嫣然多番安抚,怕是早就撤回漪兰宫去了,这会儿见慕嫣然吩咐了,两位老嬷嬷纷纷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只盼望着能让慕嫣然吃舒服了,她肚子里的小主子也能跟着开心些,若是能借此把那位荣嬷嬷赶回永寿宫,那就更好了。
是故,中午时分,贺启暄踏进正殿的时候,空气中。已是不同于以往的饭菜飘香了,让他也跟着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吃一顿。
下午到漪兰宫,跟宛贵妃夸起那两个嬷嬷,宛贵妃也得意的笑道:“她们虽不识字,可在这宫里呆了这么久,道理却都是懂的。. 何况都是当年我从娘家带来的。最是知根知底,你放心使唤便是。再说了,旁的我不敢保证,于妇人的身子调养。那两个嬷嬷,却是最懂不过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们留在身边这么久。”
说着,宛贵妃惋惜的叹道:“本来我一早就想好,要把她们送过去专门给你调理身子的,反正也只做瑞安宫的一日三餐,日子清闲不说。还能帮我照看着些你,如今被荣嬷嬷压制着要受气不说,一身本事都得搁置起来,倒不如从前那般闲逸了,真是苦了她们。”
听宛贵妃如此说。慕嫣然愈发觉得荣嬷嬷顽固不化。
在漪兰宫用了晚膳回来,便见荣嬷嬷站在小厨房门前沉声训斥两位嬷嬷。口中喷出的淡淡酒气,衬的她那张黑熏熏的老脸,显得愈发惹人厌烦。
而小厨房里,两位嬷嬷虽规矩的站着,可眼中的愤怒,已快要遮掩不住了。
原来,午膳做的膳食太多,没有吃用完,晚膳贺启暄和慕嫣然在漪兰宫用了,两位嬷嬷便将中午剩下的膳食重新归置了一下,当做宫里奴才们的晚膳了。没想到,被从永寿宫回来的荣嬷嬷看到了,一看与她平日里的安排大相径庭,当即不依不饶的怒斥了起来。
贺启暄踏进宫门,便听见荣嬷嬷聒噪的嗓音在耳边盘旋,此刻见她指手画脚的模样,愈发心内生厌,放开慕嫣然的手,贺启暄径直走到荣嬷嬷面前,一挥手免了她的礼,直接开口斥道:“本王的话,嬷嬷当了耳旁风不成,还是压根没把本王和王妃蹂有孕在身,宫里的奴才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发出响动吵到了王妃,嬷嬷倒好,如今明明看到本王和王妃进殿,嬷嬷倒骂的愈发起劲,敢问嬷嬷,可是太后给你的胆子?若真是如此,本王也不和嬷嬷计较,明儿自去找祖母说道。”
这话,却着实说的有些重了,一时间,荣嬷嬷的酒醒了。
赶忙跪倒在地,荣嬷嬷疾声辩解道:“老奴不敢,实在是这两位嬷嬷太没有规矩,明知晓王妃有身孕,还做了王妃不能吃用的东西呈了上去,若改日王妃有个好歹,老奴可担当不起啊……”
荣嬷嬷说的急,口中的酒气,却是在身边弥漫开来,让看着她那张老脸生厌的贺启暄愈发觉得污浊不堪。
眉毛微蹙,贺启暄止住她的话语厉声斥责道:“闭嘴……”
等荣嬷嬷住了口,贺启暄退开几步说道:“畜子,过来跟荣嬷嬷说说宫里的规矩,免得荣嬷嬷觉得自己是宫里的老人了,就可以不遵守宫规了。”
说罢,贺启暄转过身,牵着慕嫣然的手进了正殿,身后,传来了畜子慢悠悠的念叨声:“宫规第四十二条有云,非轮休日或不当值时,奴才不得饮酒,否则一律按不敬之罪,杖责二十。荣嬷嬷,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太后娘娘身边出来的,一早王妃就免了您今日当值,您老好好歇着不就是了?满身的酒气,还非要在主子面前现眼,这可就大不该了……”
抿嘴笑着,慕嫣然看了贺启暄一眼低声说道:“一直觉得畜子是个能说的,如今越发觉得,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呢。”
话未说完,便被贺启暄故作恼怒的眼神给止住了。
第二日早起,却再未看到荣嬷嬷的身影,慕嫣然眼带诧异的扫了紫云一般,紫云憋着笑意答道:“荣嬷嬷昨儿一夜跑了好几趟净房,今儿早晨还嚷嚷着肚子疼,跟奴婢说,让王妃准她休息一日呢,奴婢代主子应下了。”
心内好笑,慕嫣然摆了摆手说道:“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