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采荷哭泣着一下子趴到他面前,“爹,宫里的两个嬷嬷死了……”
安平候冷哼了一声,对刘百年和李长乐道:“你们两个去看看。”
刘百年和李长乐应了一声,探了探那两个嬷嬷的鼻息,又看了看她们的脸色,回头道:“候爷,是中毒而死。”
“是么?”安平候虽然没有近前,但是他目力极强,已看出躺在地上有些抽搐的杨氏不对劲,又道:“你们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众人这才发现杨氏的异样,刘百年近前将杨氏的眼皮一翻,再抬起她的头,看青石石阶上留下一瘫干血,摇了摇头道:“杨氏头骨摔破,已经没救了。”
他此话才一出,院门口就响起了惊呼声,“什么?杨氏死了?”
正是被春菊狂呼猛呼不能再假装听不见的萧姨娘慢吞吞地赶了来,想不到才进院门,就听到这么个噩耗,她当即就腿一软,孙妈妈急忙将她扶住,“姨娘,不能乱了阵脚……”
闻采荷闻言亦是吓得忘了要哭,给傻在了那里。
萧姨娘跌跌撞撞奔过来,看到已被刘百年放平在地板上的杨氏已经灰白的脸,不由大声叫道:“是谁杀了她?是谁?”杨氏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在赐誉儿媳妇死,分明是在帮杨氏撑腰,警告候府日后不得对杨氏怠慢,此下她一死,这事该如何交待?
她目光四扫,一下子看到还趴在地上哭个不休的九雅,立即认定是她,顿时勃然大怒,起身就朝她喝道:“宋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院子里杀人……”
“闭嘴!誉儿媳妇在那里动都没动,人分明是被你的好媳妇所杀,为什么要害到别人头上?”安平候沉喝出声。
萧姨娘一僵,身子像被什么陡然击中一般,以极慢的速度转过身来,好半晌才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长亭媳妇怎么会杀杨氏?”
被安平候亲眼所见,闻采荷此时是想抵赖都无从说起,想起杨氏的身份,她吓得跟面团儿似的,一把爬到萧姨娘脚前,哭求道:“姨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站稳,就倒在了她的身上,哪里知道会害了她,我不是故意的,求您救救我……”当时在惊恐之中,只知急退,似乎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一个不稳就倒到了杨氏身上,哪里知道今天看热闹也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早知道,她就该捂住被子在屋子里睡大觉,不该图一时痛快来看什么热闹。
她在这边悔得要死,九雅心里算是长舒了口气,总算把一切都圆满了。杨氏,众人和候爷亲眼所见,是被闻氏失手所杀。而只要候爷仔细一查,就可以看出宫里的嬷嬷亦被蓝针毒杀,那么,这消息一旦传出,那暗中总施毒针实施杀人灭口的凶手是否会气得跳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滋味应该不错吧。
她还在地上装模作样,随后赶来的老夫人看到院子里出了这么一出惨剧,又是两眼一翻,给急晕了过去。
淳华院里此时乱成一团,而在皇宫里的傅誉,亦是把宫里惹得到处硝烟弥漫。
之前傅清言和杨氏奉了杨贵妃之命一起进了,保养得相当好看上去才四十多岁的杨贵妃已一身宫装深衣端坐殿首。
得了通报,才进殿,杨氏一看见杨贵妃,立即唱作俱佳的跪趴在她脚前哭道:“姑婆,侄孙女受了好大冤枉啊,候府里的新奶奶先是污了我下毒害轩哥儿,后又被那个哑巴三少打了,如果不是李嬷嬷去得即时,侄孙女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啊……”
她一抽一抽地,哭得伤心欲绝,傅清言紧握双拳,在下面参拜,“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杨贵妃好像没看到他一般,只是心疼地把杨氏扶起来拉身边坐下,仔细瞅着她那张红肿的脸,怜惜道:“哎哟,我的儿,这好生生的一张脸,怎么就叫人打成这样?你相公就没帮着你么?”
杨氏被人一哄,更是眼泪横流,痛哭失声道:“相公对那个新奶奶心怀情意,生恐伤了她疼了她,恨不能帮着别人打侄孙女才好,怎么会帮我?姑婆,娴儿心里好难过啊,夫君这样,还被他的弟弟欺负,新奶奶陷害,我不要活了……”
杨贵妃给她擦着眼泪,“我的儿,先别哭了,看姑婆把事情问清楚,若是你真有个没情份的夫君,姑婆一定会给你做主。”
她说着就回过头来,冷冷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傅清言,“世子,刚才娴儿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候府的人当真不把娴儿当人看待,要打要骂的么?”
傅清言谨慎道:“禀贵妃娘娘,此事颇多弯折,并非她所说的那样,请听微臣细细道来。”
杨氏要闹,杨贵妃拦住了她,道:“好,既然世子颇多弯折,那本宫主听你如何辩解。”
她也不叫傅清言起来说话,分明是想让这位安平候世子一个下马威,也要让他这位世子认清下形抛,虽然杨氏嫁他为妾,但是有她这位贵妃娘娘罩着,他就该知道观下风色,看下主人,这杨家的人,可是不嫁过去给他作贱的。
傅清言如何会不懂其意,但是无法与其抗论,只能在下面端端跪着说话。于是尽量心放平和,徐徐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道了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杨贵妃沉声道:“是么?奶娘只是打翻了一碗水,就给逼死了,想不到这候府的规矩还真大啊。只是,那宋氏却恁狡猾,明明是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