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等不到他的回音,九雅只有冷笑,“我真是愚蠢,你明明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知道你是谁又有什么意义?”
她说完就往门口走去,傅誉起身一把将她拉,急切道:“你到哪里去?”
九雅像甩垃圾一样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傅誉哪里敢放开,抓住她的肩,使力将她扳过来面对他,迅速说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是请听我说,装成子虚的目的是为娶到你。后来大哥说要娶你,其中又是太子的意思,候府不能违,我不得不把子虚那边的名头退了,让大哥亲自到府上帮我向你提亲,但是最终目的都只有一样,就是和你在一起。”
他说得极其认真,双目凝重,声音暗哑,而手掌则是死死地捏住她的肩,似是有一种得而复失的恐惧笼罩在他心头。
九雅此时竟是感觉不到肩上的疼意,一种被欺骗被耍弄的悲愤已经彻底将她的所有理智占据。老头?抵十五万两?哑巴?还有没有更离谱的?
她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恨声道:“为了要娶我?为了要娶我你就扮老头?为了要娶我你就把我当十五万两?为了要娶我让我被逼着代嫁?你个混蛋,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说——”
傅誉生生受了她一脚,她这一脚用尽全力,他感觉小腿骨都快要被她踢断了。他忍着疼,极其小意道:“是,我不该故意让人出千让你二哥输钱,逼他欠下十万两,然后更不该以你二哥的性命相胁,让你父亲签下十五万两的欠条。我……”
“什么?那事也是你做下的?”九雅被他说出来的事实快要气疯了,她伸出手,不管不顾地就往他脸上乱抓乱挠,“混蛋,卑鄙无耻下流的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惨,你这个臭男人,去死吧!”
她的手指甲又利又快又狠,就算傅誉躲得快,脸上亦吃了她两爪,他嘴角啧啧了两声,还真是个凶狠的丫头。为免受伤再多,他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另一手一挟,就将她推到了床柱上,他用身体紧紧抵着她,让她的手脚再也无法动弹。
他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犹豫,带着一丝哀伤,低声道:“你也希望我去死吗?我这么做,不就是想娶你,这又有什么错?”
九雅动弹不得,又气又怒,“你想娶我不会正儿八经去提亲?搞那么多名堂,你可知道我差点……差点……”
下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想起那段时间,宋府为了筹到十五万两银子,要当金媛的聘礼,东家借西家挪,这都事小,最后要卖房子,被安子程设计,找来拓跋野那个qín_shòu,居然和老太爷做了交易,要连房子带人一起给卖了。当晚被人锁住的恐惧,差点被他抓住的绝望,听着金枝被欺凌时的颤抖害怕,他可知道?
她越想心里就越难过,好久以来无处可说无处可诉无从发泄的怨气忽然之间像找到了缺口,一股脑的全数倾泄而出。她紧紧闭上眼,不由嚎啕大哭。
傅誉没料到她会如此伤心,看着她珍珠一般的泪珠儿一串串滑落,整个人都跟着慌乱起来,不断地用袖子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也想过正儿八经去提亲,可是……可是我怕你们家嫌弃我。还有,我当时只知道要娶到你,没有想太多,所以才做了那些古怪的事。对不起对不起,这事是我太鲁莽了,太过随心所欲太过儿戏,没有为你着想,是我错了,娘子……”
九雅哪里听得进他这些无用之词,兀自一个人哭得伤心欲绝,傅誉再也不敢抵着她,只是死死地把她抱紧,心里暗道:九雅,对不起,是那晚看到她和齐王两人的暧昧,他醋意大发,做事便有些不顾前后起来。再说用另一个身份娶她,是因为不想把她卷入到候府的争斗。他深知这座候府犹若一座牢笼,四处充满危机、杀机和无尽的阴谋,所以他想给她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她好好的生活下去。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没有算到皇后娘娘会在其中用了心计,才有了太子下令候府娶宋家女的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完全出乎意料。
九雅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哭得累了,由大声哭渐渐变成了细细的抽咽,见她气息平静下来,傅誉才敢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问道:“你刚才说差点……差点怎样了?难道你爹娘逼你干了什么事?”
九雅挣扎,根本不想理他,傅誉哪里敢不松手,得不到自由,她又故伎重施,抬脚在他脚背乱踩,又用手在他腰间狠掐,也不知又踩又掐了多少下。傅誉终于忍不住了,反手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就倒到了床上了。再将她一扯,她不由自主就跌到了他身上,紧跟着又被他狠狠的拽,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朝他压下,眼看头脸就要撞在一起,她急急用两手撑住。
尽管如此,她的唇仍是在他唇角碰触了一下,虽轻,却让两人同时身体都一震,九雅低头定定看着他漆黑的眼眸。
“别再闹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低声说了一句,目含希冀。
九雅良久才怒声道:“谁跟你闹?你个骗子,还不快放我走?我不喜欢和骗子住一个屋檐下!”
傅誉闭上眼,过了一会,才道:“你说我是骗子我承认,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就算恨我也罢,但是我不会放你走,绝不!”
此话他说得斩钉截铁,由他贵气天成的金口里说出来,竟是让人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