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馥珮正撒丫子狂跑,头顶突然一阵风刮过,吹得她背后的长发一阵飞舞凌乱,眼前一黑便站了个挺拔高大的身躯,一袭紫色龙纹华服,满身紫玉贵气,摄得她心魂一阵触动。
她急时刹住步子,还是撞到了眼前之人的胸口上,厚实强壮的胸口撞得她额头一痛,她猛地抬头看去,见到一张绝美如仙的脸。
这张脸与小豆芽有五分相似,满是疲倦,还带着丝丝怒意,但那双眸子却仍旧黑亮有神,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
看着这张嫡仙般的脸,苏馥珮心头一震,难怪兰雪临死前都还念念不忘,确实长得好看。
但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她要逃跑。
她顾不得撞痛的额头,赶紧抱着小豆芽调头,刚跑了几步,贺章追了上来,把她拦住了。
她心中又怒又恨又急,似有种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窘迫感。
前后无路,她只好抱紧小豆芽往左边跑,这时那名看着眼熟的男子追上来拦住了她,她气得咬牙,又转身往右边走,却被蓝鹫挡了去路。
她顿时火冒三丈,一声怒吼:“给我让开!”
众人哪肯让,慢慢朝她围拢,皆看向她怀中的小豆芽,五官轮廓都与皇甫翊极像,众人肯定,这必是兰雪的孩子。
小豆芽转动着小脑袋看着他们,都是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娘不是很喜欢好看的叔叔吗?为什么要带着他跑呢?
被四个大男人围在了中间,苏馥珮又急又恼,低头想了想,然后侧着身子用力朝贺章撞去。
贺章见苏馥珮朝他撞来,怕她受伤,眼明手快地搂住了她,柔声唤道:“珮珮。”
苏馥珮本想趁贺章不注意时撞开他逃跑,没想到却撞到了贺章怀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和属于贺章独有的阳光之气,苏馥珮愣了片刻,然后赶紧从他怀中起来。
她看着贺章,眸中情绪万千。
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还拦着我?
贺章也看向苏馥珮,撞到她眸中的情绪,他徒然心头一痛,这是他第一次在苏馥珮眸中看到这般让人揪心的情绪。
自从三月份在高升粮铺见到她开始,她的坚强自信就印在了他心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看到她的辛苦,她的欢笑,她的幸福,她的拼命,她的精明,她的坚强勇敢,她的胆大包天,她对强权的无所畏惧,她对生活的向往乐观……
在他眼中,苏馥珮是一个充满力量和活力,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一切悲观的词眼都与她沾不上半点关系。
但此刻,他却看到了她眸中的慌乱、彷徨、无助和伤痛,把他的心狠狠地揪起,隐隐作痛。
珮珮……
正当贺章与苏馥珮对视之时,皇甫翊走到苏馥珮面前,紧紧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跑?”
从烟云关回来,他本已疲累不堪,又赶了一个晚上的路,实在疲乏,这个女人见到他却要跑?
来往的百姓见此情景,纷纷停下步子观望。
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苏馥珮觉得有些耳熟,转念一想,大概是兰雪生前对皇甫翊的记忆。
她不敢与皇甫翊对视,虽然外貌与灵魂都发生了巨变,还是有些怕被他认出来。
把头撇开,她恼怒道:“快下雨了,我赶着回家收衣服,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贺章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疼惜道:“珮珮,这是翊亲王,我们是特意来找你问一件事情的!”
她心中咆哮,她当然知道他是皇甫翊,否则她跑什么?
脑中转了转,她看着贺章道:“如果是教百姓种粮的事,就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同意的!”
她知道他们不是来找她说种粮之事,定是猜到了小豆芽的身份,来问兰雪的事。
“不是种粮的事,珮珮应该已经听说了翊王妃之事,我们想问问你,小豆芽的亲娘是不是叫兰雪?”贺章道。
苏馥珮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低头沉思,她该怎么说?
如果承认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小豆芽必定要被皇甫翊带走,不行,不能承认,反正兰雪已经死了,只要她不承认,没有人知道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
一念至此,她抬头看向贺章,正要开口,却被小豆芽抢了先。
“兰雪是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娘……”小豆芽直起身子大声道,似在宣示一般。
今天听到好多人都在骂娘,娘好像很难过,贺叔叔也提到娘的名字,他不想再让娘难过。
“小豆芽!”苏馥珮脸色大变,赶紧轻喝一声,阻了小豆芽。
小豆芽被苏馥珮吓了一跳,立即住了嘴,怯弱地看着苏馥珮,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闻听小豆芽之言,贺章众人脸上一喜,小豆芽果然是翊王妃的儿子!
百姓全指着小豆芽议论起来,这个粉嫩嫩的娃娃就是淫妇兰雪的儿子?是那个野种?
听到百姓骂小豆芽野种,苏馥珮心底的火一下子噌了上来,转头对百姓吼道:“都给我闭嘴,不准骂我儿子!”
皇甫翊也沉了眸子,冷冷扫了百姓一眼。
众人立即住了嘴,先是被苏馥珮吓了一跳,又看到皇甫翊阴冷的目光,感到从头到脚都冷了,再也不敢说了。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着苏馥珮急问:“兰雪现在在哪里?”
贺章心头一紧,珮珮曾说过,她遇到小豆芽时,小豆芽的娘已经病死了,那么,翊王妃……
苏馥珮怒瞪了百姓一眼,转过头看向皇甫翊,四年了,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