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翊下旨清理牢房。
牢头禀报,除朱氏死了以外,端太妃也在皇甫颂被兰香撞死在铁门上之时断了气,皇甫睿佳也奄奄一息,最后实在难受痛苦,咬舌自尽。
与此同时,水牢里的皇甫宁得知皇甫颂死了的消息后,也咽了最后一口气,随他而去的还有陪伴了他几月同甘共苦的皇甫赢。
他们都没有看到新年的曙光。
该死的都死了!
从牢房离开后,皇甫翊和苏馥珮没有坐轿捻,而是相扶着走在厚厚的积雪上。
天空还飘着雪花,寒风刺骨,迎面而来,割得脸都有些生痛。
一众宫人在前面多此一举地打着灯笼,将雪花照得泛黄,这样的夜,这样的雪,苏馥珮和皇甫翊在众人的随护下,一步一步相扶地走着,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她突然想起梅园的梅花来,要是热壶清酒,赏雪赏梅吟诗唱歌,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皇甫翊,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梅园坐坐?”苏馥珮望着前面一路的泛黄宫灯,皓月般的眸子泛着晶莹的亮光。
皇甫翊眉目如画,轻笑地答:“梅园太寒,我不准备去,但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羽翼般的睫毛轻轻煽了煽,绝美干净的脸上透着好奇。
皇甫翊握住她嫩白柔软的手,温柔道:“翊亲王府。”
“爹爹,我们不是不出宫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出去?”出宫的马车上,小豆芽歪着小脑袋问皇甫翊。
皇甫翊宠爱地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道:“爹想回以前的家看看,那里有我们的回忆。”好的坏的都值得他回味。
“哦,嘻嘻。”小豆芽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苏馥珮奇怪地问:“儿子,你笑什么?”
“娘,孩儿想到以前娘总是骂爹爹,爹爹被骂的样子好好笑哦。”
苏馥珮望了皇甫翊一眼,和小豆芽捂嘴偷笑。
皇甫翊脸上一窘,小豆芽怎么还记得这些事?太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不过那时候虽然总是挨骂,他却很幸福,也是在苏馥珮一次次的骂声下,他才深深地爱上她,不能自拔。
他看向苏馥珮,眸中一片温柔。
马车到了翊亲王府,皇甫翊三人还未下车,外面已经传来跪地拜喊声:“奴才等恭迎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愿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吉祥!”
三人下得马车来,见管家领着一众下人在府门口跪地相迎,大冬天跪在雪地里,却未见他们有一点寒意。
“起来吧!”皇甫翊轻轻扬手:“不要声张,朕只是和皇后太子回来坐坐。”
“奴才遵旨。”管家领着人起身,将皇甫翊三人请进了府。
皇甫翊握着苏馥珮的手边走边道:“丫头,还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你给了我一个很盛大隆重的婚礼,让整个皓月国乃至天下的人都羡慕我嫁了一个好男人!”苏馥珮面带微笑,眼神跳跃着几丝异彩。
那日也像今夜这般,并肩踏进这个家,万千光环围绕。
皇甫翊紧了紧她的手,越过前院,径直进了前厅。
“咦!”看到主座桌上摆着的那个花瓶,苏馥珮眼睛一亮:“那个花瓶子不是被我摔了吗?”
皇甫翊笑如春风,能化冰雪:“这只彩袖原本有一对,当年先皇赏赐了一个给我,还有一个给了睿佳。”
“这是皇甫睿佳的那个?”苏馥珮向前拿起看了看,一模一样。
皇甫翊点头,笑问:“还记得为什么会摔了先皇赐我的彩袖吗?”
“当初你不让我出府,害得我在府中抓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把这个花瓶给撞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苏馥珮笑道。
皇甫翊无奈摇头:“我还记得去年的除夕夜,我挨了你一巴掌,新年开头又遭你毒骂,这一年过得真是刻骨铭心!”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我也记得,那夜你强行夺了我的初吻,事后还躲着不敢见我,这不是该打该骂吗?
皇甫翊望着这熟悉的一切,脸上慢慢洋溢出笑容来:“这里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深深记着,等老了的时候,我再拉着你的手,我们一点一滴的回忆!”
“老了的时候,一点一滴的回忆?”苏馥珮突然想到《最浪漫的事》那首歌,不就与皇甫翊说的一样吗?
皇甫翊见苏馥珮出神,搂着她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苏馥珮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在和管家说话的小豆芽,再看向皇甫翊道:“我突然想到一首歌,与你说的很应景。”
“哦?”皇甫翊拉着苏馥珮坐下来:“你轻唱给我听。”
苏馥珮回忆了一下旋律,轻声唱道:“……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钟棋和管家等人听到苏馥珮的歌声都停下了说话,静静听着,等苏馥珮停下,一片雷动掌声。
小豆芽冲过去笑问道:“娘,这是什么歌?为什么这么好听?”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见他陷入这浪漫的旋律中还未回神,她微笑地看着小豆芽道:“这首歌叫《最浪漫的事》是首很温馨很美的歌。”
“嗯,娘唱得很好听,娘,为什么你以前都没唱过给孩儿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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