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祁佑是听云书说过的,灯鹗被蛊得浑身发抖,而他听了,心冷得对祁家再无半分感情。
此时如初提起,想到她当时怀了身孕却孤立无援的情景,心痛从心底一层层涌上。
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蹭了蹭,祁佑低声做出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你说的啊,要记住了,要是再让我吃这种亏我就……我就拔剑。”
“好,拔剑。”想着如初执剑大闹祁家的模样,祁佑笑了,人性向来是欺软怕硬的,真恼了的如初,祁家人没一个敢掠其锋。
“琳琅阁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反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做得好点的买卖,关注的人有,却也就那样了,要是让人知道和我有关系反倒麻烦。”
“恩,我懂。”亲了亲她顶发,祁佑难得的有了好奇心,“就我所知,琳琅阁存在有七八年了吧,你那时候才几岁,怎么就能想到那么多?”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扬州靠海,有许多蕃人来做买卖,我爹从小就宠我,也没将我圈在家里当大家小姐养,那时候就常常做童子打扮去码头上玩,看着那些蕃人明明是好东西却贱卖了,有时候有些东西明明是稀有的,却没人识货,他们只得又拿回去,我就想我也认识那些东西,知道它们的价值,何不开个铺子专卖这些东西呢?别人不懂没关系,我可以将东西的作用用文字的形式说明啊,这不就容易懂了,所以就弄了个琳琅阁,那时候才小小的一个铺子,我让才十五岁的云书做小二打扮去替我打理,这不就将铺子撑起来了。我当时哪想到几年后会做出那么大名声。”
后面这话华如初却是说了假话,她瞧准了这其中的商机后就知道一定能做大。
扬州是繁华之地,最不缺有钱人,稀有的东西不管是送礼也好,还是放在家里当摆设,都是极长面子的事,这生意好做。
说穿了,她就是把琳琅阁当成了奢侈品生意在做。
事实证明这条路她走得极对。
从一开始的一个小铺面到后面自建的四楼建筑,以至于成为扬州的标志名扬九州,赚进大把银子的同时还替她培养出了不少人才。
人只要有平台去给他们历练总是能出息的。
她给了机会。他们给了她最好的回报。
就像她从小就要求家里的丫头小厮都习武一样,一旦华家蒙难,他们便是华家的底牌。最坏的情况下都有一拼之力。
而这次,她们岂不就是派上了用场?
祁佑想像着如初童子装扮的模样,怎么想都该是精灵的,以后应该能从他们的孩子身上看出来吧。
他希望他们的孩子有如初的眉眼,如初的性情。能延续如初的幸福。
这么想着,祁佑就抚上如初的肚子,这里面,原本有个小生命的,可惜……
他不知是该恨这一场战争,恨古胡国的咄咄逼人。还是恨太原城中发生的一切。
感觉到他的低落,华如初覆上他的手,安慰他的同时也安慰自己。“我还能怀上的,祁佑,等我身体养好了,等你风风光光的搬师回朝,我们再无顾忌时一定能再怀上。你就算对我的身体没信心,也要对冬菲有信心。”
“……恩。”
他从不曾抱怨老天的不公。只愿这次老天能多怜悯他一分,不要再剥夺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两夫妻在陋室内说着耳语,直到云书拿着吃食在外边求见他们才知道已是这个时辰。
饭后,两人将自己收拾一番,都穿上浆洗干净的军服,华如初手指灵巧的将头发绑在头顶,若是不去注意那过分清秀的样貌,看起来就如同是个俊俏少年郎。
祁佑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再普通的衣服穿到他身上都是笔挺的,因为他的身高,挑军服的时候就特意拿了套最大的,现在看来倒是还有点余地,再加上有那么个人在一边做对比,将人衬得更加高大。
华如初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撇了撇嘴离得他远些,这南方人和北方人相差得也忒大了。
祁佑这个身高不要说南方少有人能比肩,就是在北方人里也是高的。
“出去吧,别让长辈久等。”
祁佑将下颌处的领子扯了扯,回身要答话,看到如初此时的打扮却哑了声。
上次见到她的男装还是在兖州的时候,且那时候还是扮成夏以见的模样,和现在她自己的模样哪有得比。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这样出去……
“脸上抹点东西,太白了,会有人看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里没有,去找春玉要。”
因为前面有吩咐过,从云书往下都收拾成了小兵模样,脸上不同程度的作了修饰,这就更映衬得华如初太过脸嫩。
春玉忙上前给她脸上扑东西,一点点将白皙的肌肤藏起来,看起来总算不那么显眼了。
“你们还没好哪!”那边的华清已经抬头看好几回时辰了,终于忍不住过来催促。
“好了,爹,可以走了。”自己拍了拍脸,华如初抬起头对她爹露齿一笑,好悬没让华清认错人。
“我们要快点过去,你唐叔带的人都是设陷阱的一把好手,不用起来太可惜了,你们做第二批,乖囡,爹虽然答应带你去,你自己也要仔细着点,速度不要那么快没关系,他们跑不了。”
“爹你放心,我知道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对方是用的信鸟,传递消息快,说不定就比你们先到了,昨天那位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