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整天,二夫人都心不在焉,她明明已经都安排好了,怎么中间出了这个纰漏?虽然已经气得牙痒痒,但是最为半个大家长,二夫人还是硬着头皮陪族里的女眷们游园完毕。申时一到,二夫人就急匆匆回府,叫了一大群人训话,当然,舒天香也不例外。
舒天香将和舒安夏相遇、聊天的过程和每一句对话,都事无巨细地向二夫人叙述了一遍,二夫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母亲,事情就是这样了,你说,舒安夏那个小蹄子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她把我算计了?”舒天香愤愤道。
“住嘴,我说过多少次,她是姐姐,虽然你心里不用拿她当姐姐,但是嘴上,一定要装出样子来,舒府向来是礼节之府,你堂堂一个嫡女,说话如此粗俗,如果被人听到了,你还想不想嫁个好人家?”二夫人柳眉倒竖,瞪了舒天香一眼。
“女儿只想嫁入顾家,其他再好的人家,女儿都看不上眼。”舒天香赶忙上前环住二夫人的手臂,小脸靠住二夫人的肩,撒娇道。
二夫人皱了皱鼻子,收起刚刚凌厉的气势,轻轻刮了一下舒天香的鼻子。“你倒是会挑,放眼咱们北国,哪里还有比顾家更显赫的家族了?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后,哪个不是顾家人?但是你一个女儿家的,到底害不害臊,人家顾家还没有提亲,你就迫不及待嫁过去了!”
“母亲,你竟取笑人家!”舒天香的脸颊泛上一抹红色,有些忸怩地别过脸去。
“其实,我们舒府虽然没有顾府显耀,但也能搭上些亲戚,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只不过……”二夫人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舒天香皱着眉,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只不过,就我们长房这边而言,你上面还有你三姐姐、六姐姐两个是嫡女,在她们未婚配之前,你的婚事不好定。至于你四姐姐和五姐姐,这都好说,毕竟都是庶女,身份和地位远不能跟你比的,只不过我们舒府的女儿家年龄相差不大,这个婚配问题,着实让人头疼,如果婚配人家和嫁妆这些差别太大,难免落人口实,说我私心偏己……”
“母亲何必管那么多,我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我倒要看看谁敢嚼舌根。”舒天香直了直腰板,一脸的不屑。
“你又开始说浑话了!你三姐姐难道就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吗?”二夫人眼眉一扬,一脸的不悦。
“三姐姐她是个病秧子嘛,说不定哪天就……”
“放肆!这话要是被你父亲或者老太太听到,定然罚你一个月禁足!”二夫人有些生气,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自私嘴毒,但是没想到她连自己嫡亲姐姐都咒。
“这不是在母亲面前嘛,香儿就知道母亲最疼香儿了。”说着舒天香环住二夫人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二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舒天香确实是她的心头肉。
“对了母亲,舒安夏那边……”
一听到舒安夏,二夫人登时皱起眉头,按照舒天香的说法,她实在找不出来舒安夏在其中动过什么手脚,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如果这些“巧合”都是舒安夏制造的,那么前提是,舒安夏必须知道她已经布置好的陷阱。想想那个怯懦的面孔,二夫人摇摇头,那么蠢笨胆小的人,怎么可能猜到她的想法?
想到这里,二夫人摇了摇头,她真是太过谨慎,有些草木皆兵了。
“母亲,你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的,到底是何意思?”舒天香在一旁看着二夫人丰富多彩的表情,一头雾水。
“记住,这个家,除了娘以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不能相信你祖母!”舒天香半懵半懂地点点头。
“至于舒安夏,以后少跟她接触,我会找机会试试她,看到她到底是螳螂还是黄雀!”
自娱自乐下棋的舒安夏忽然打了几个喷嚏,抻了个懒腰,又看了看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滴,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这个时候,二夫人正头疼呢吧,她苦心安排的好戏,本来打算今晚上演的,可惜让她抢了个头彩。二夫人今天正眼审视她四次,侧眼探究她两次,不过每次她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基本上应该可以暂时让她打消疑虑,不过以二夫人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定然少不了一系列的试探,她得加倍小心才行。
“轰”、“轰”。闪电过后连续几声雷鸣,舒安夏缓缓走到窗边,轻轻一推,借着风力,半掩的窗子霍地一下敞开,打在窗沿上的雨水在风的帮助下跨过窗棱,打在她脸上,凉凉的。外面的空气夹着雨水的味道清凉了很多。她最喜欢这雷电交加的夜晚,雷鸣的声音可以掩盖外界的嘈杂,清冷的雨水有助于她思考。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对面的树丛中闪过。
舒安夏心里咯噔一下,秀眉紧蹙。
雷声响起,四周又恢复了黑暗,舒安夏眯起眼,树丛的枝干微微有些晃动,这也就是说……
舒安夏快速地关上窗,转身吹熄了三盏油灯,只留了床头那盏最昏暗的夜灯,随手拿起柜子里的雨伞,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向着树丛方向走去。
瓢泼的大雨让人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舒安夏屏住呼吸,树丛后,那个攒动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舒安夏从袖口中掏出匕首,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她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前世的她能逃过数次追杀,都得益于匕首。
又一道闪电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