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染回到主院卧房里,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偃墨予从宫里回来。
见他一身朝服,她去箱子里取出他的便服,把他拉到床边坐下,开始动手替他换衣服。
虽说他从来没喊过痛,可她每次替他换药的时候都会暗自心疼一把。就如同他们第一次在茅山村相遇她为他缝合大腿上的伤口一样,他手臂上那道长长的口子也是她给缝合的。
就怕他伤口愈合不好。
这几天女人的话明显少了,偃墨予不是看不出来。他知道她心中还是有气的,只不过碍于他现在是伤患,不想和他计较罢了。
依照这种情况下去,他敢肯定,等他伤势一好,她肯定会和他秋后算账!
在心里替自己提前哀叹了下,他配合着她换掉朝服。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嘴上虽说后悔不该瞒她了,可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感慨——值了!
这次的苦肉计,其实最让他满意的就是她的态度。至少她的紧张让他知道她是很在乎自己的……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把手抬起来!”脱衣服容易,穿衣服就稍微要困难点,白心染看着他有些跑神的样子,突然命令道。
某爷照做,抬起了手臂。
“让你抬手,不是让你动胳膊!”拿眼狠狠的瞪他,真当自己是钢筋铁打的?
某爷听话的只动了动手。
“蹲着点,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某爷嘴角抽搐:“……?!”随即稍微弯腰。
“穿好了,自己把腰带系上!”某女再次命令,拉长着脸就要转身。
偃墨予哭笑不得,因为换身衣服,就她从头到脚的嫌弃,他已经很配合了,总得给个好脸吧?
将她要离去的身子突然捞到怀里,有些不怕死的低头轻咬上了她细滑的脖子。香香的,滑滑的,可口的……也是好几日都没吃上的。
看着他用那受伤的手臂抱自己,白心染磨牙险些动手将他拍飞。
没有挣扎,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带给自己的颤栗,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有些升高,她冷着脸瞪眼:“伤没好之前不准碰我!”
“……?!”一溜黑线从偃墨予额角滑落。伤没好她不让碰,伤好了她要同自己算账,怕是更不会让他碰吧?
幽怨的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不要惹她,等这几天过去了再说。
将她牵到桌边坐下。
“后日乃是太子生辰,你可愿意陪为夫前去?”温声细语的问道,一副‘我在同你商量’的样子。
看得白心染心里险些失笑。以为这样就算是改正缺点了?
扳着脸,她硬邦邦的回道:“去,怎么不去?”既然要与他一同生活,那他所接触的人她都应该了解一下。更何况这太子非常人,且还想陷害他,她去看看他的敌人长什么样子难道不应该?
偃墨予没说话,抿着唇将她的手握着,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她的指尖,心情还算不错。
晚间的时候,白心染带着血影又去梨院,其实要她做到晨昏定省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就是过去走走过场,要是真让她又磕头又跪拜的端茶递水,她早就转身走人了。
不过这一趟,她们并没有见到邱氏,而是被邱氏的丫鬟告知,邱氏身体抱恙,正在房里睡觉,不能接见她们。
在走回去的路上,白心染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这人早上的时候还红光满面,怎么到了晚上就又卧床了?
疑惑归疑惑,她也没放心里去。
第二日傍晚
白心染觉得自己很久没动手做过吃的了,有些心血来潮的去了主院的大厨房。
主院有两处厨房,一处是专门负责给偃墨予做吃食的,一处是给那些侍卫以及主院下人们用的。
自从她嫁到承王府以后,偃墨予专用的厨房就成了血影的地盘。
看着血影正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食材,她走过去接下她手中的活。
“血影,你去别处看看有什么要忙的,这里交给我,今晚我给你们做吃的。”
血影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净了手就转身离开。
两处厨房相隔不远,且另一处下人们用的厨房就在对面。
而这时,刚好负责采办的管家带着仆从过来,指挥着把采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往下人们用的厨房里搬运。
起先,白心染也没注意,忙着洗菜、净菜。不过当听到一声极为陌生的声音时,她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厨房大门朝对面望了过去。
承王府的主院,可以说她算是最有自由的人了,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主院的规矩很苛刻、严厉,不是什么人都能出现在这里,哪怕就是个倒夜壶的,也是专门指定了人的。
主院里,侍卫比较多,加上做活的下人,每日所吃的东西数量都比较庞大。不像偃墨予的专用厨房,里面只放些精的、贵的可以说是特供的食材。
不远处,一名瘦高且有些黝黑的男子正指挥着仆从做事。男子一身管家打扮,四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利索,且神色严肃认真,显得颇为精明能干。
“血影,那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不是东叔负责主院的采办吗?什么时候换的人?”
虽说她嫁到承王府后很少出入厨房,也不怎么过问承王府的事,但对于主院中的人,她还是了解过的。比如那个负责主院采买的东叔,人长的颇为老实,性子也是憨憨的,就算她之前装聋作哑的那阵子,东叔见到她也是大老远就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