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白心染趴在床上,手指无聊的抠着身下丝滑的床面。这都好几天了,她都没出过房门,日子比那些坐月子的女人还过得憋闷。
可看着在桌边认真办公的男人,特别是桌上那一本本奏折,到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人家为了她都把睡房变成办公室了,她还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她无聊得快发霉了?
丝滑的床单在她指甲不断的戳挠之下,眼看着都快出现一个洞了,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血影的声音。
“启禀爷,老夫人来了,正在大厅里等您过去。”
手中的墨笔并未放下,只是顿了顿,男人掀了掀眼皮,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清冷:“带老夫人过来。”
血影应了一声‘是’后离开了。
白心染愣了愣,随即扯住被子把头蒙住,婆婆来了,装死得了。之前她就对这所谓的婆婆无感,自从知道这邱氏是个老chù_nǚ后,她更是无感。
但她知道,只要邱氏的秘密不被揭穿,那在名义上,她就是自己的婆婆。再怎么不待见,也得接受人家的到访。
床上女人的举动,让偃墨予无声的叹了口气,想到什么,他眸光突然黯沉起来。
他知道她是在逃避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可是看着她这般摸样,他心里极为不乐意。他想,或许他该让她提前‘恢复正常’了。
免得有些人不识好歹,一味的欺软怕硬!
没多久,血影推开房门,邱氏走了进来,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花容月貌的丽蓉。
“母亲来了?”偃墨予从奏折上抬起头,但却并未起身,而是朝血影递了个眼神过去,“给老夫人看座、奉茶。”
看着桌上那小山高般的奏折,再看了一眼床上鼓鼓的一团,邱氏微微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血影端来软凳,她也沉默的坐了下去。
“贱妾给王爷请安。”丽蓉在邱氏坐下之后,弯膝福了一礼,那嗓音温柔得似一江春水,要有多柔有多柔,要有多腻有多腻,要有多媚有多媚。
其他几人听着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但蒙在被褥里的白心染听了那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今日的丽蓉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娥眉杏眼,腮嫩如脂,朱唇性感,薄衫裹身,不管是妆容还是身段,那美中都带着几分诱惑人的妖娆。特别是那双精心描绘过的杏眸,温柔深情,似春水在里面流淌,此刻正饱含羞涩的半垂,似乎随时等待着某个男人的爱怜。
可惜,某个男人在邱氏坐下之后连眼皮都没再掀过,更别提正眼看了。冰冷的声音自他薄唇中溢出,不带任何感情v色彩--
“起来吧。”
丽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抿了抿唇,温柔的站到邱氏身后,一双美目一直都留在那冷漠的男人身上。
邱氏接过血影奉上的香茶,抿了一口,才开口说话。
“予儿,母亲听闻这几日染儿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来看过?好些了吗?”
因为她的话,几道目光齐齐的落在床上那鼓起的被褥上。
一丝冷意从偃墨予眸底划过,抬头,他对邱氏淡淡的点头:“谢母亲关心,染儿身子抱恙如今已是好了不少。”
邱氏叹了口气:“母亲知道你爱妻心切,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行。你瞧瞧你,连处理公务都寸步不离,这般下去,母亲真怕你身子骨吃不消。”
偃墨予抿着唇,并未答话。
邱氏斜眼扫了一眼身后的丽蓉,严肃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慈爱:“母亲可是关心你,你可别嫌母亲太唠叨。毕竟我们偃家还得靠你才能支撑下去,你可不能把自己身子给累垮了。母亲瞧着你这里连贴心做事的人都没几个,这怎么能行呢?以往你嫌人多闹杂怕影响到处理公务,可如今你院里多了个需要照顾的人,怎么说也该多让几个贴心的人留在这里伺候你们才是。”
邱氏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偃墨予的反应,见其并未有任何不喜之色,于是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是男子,就应该以大事为重,这照顾女人的事哪能需要你亲力亲为的?这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有损,实在是不妥之举。母亲这般说,不是对染儿有何意见,只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这才不得不过来提点你一些罢了。染儿这孩子,母亲看在眼中,也是心疼、怜爱的……你看我今日特意将丽蓉带过来,就是想让丽蓉留在这边,替你照顾染儿。她是你的妾室,照顾染儿算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她是女子,怎么的也比身为男子的你细心些吧?”
不等偃墨予开口,丽蓉从邱氏身后站出来,朝偃墨予温柔的行了一礼,柔声的说道:“王爷,贱妾得知王妃姐姐身子不适,也很是担心。贱妾愿意留在主院伺候王妃姐姐,恳请王爷莫要拒绝贱妾的好意。贱妾一定尽心尽责的伺候好王妃姐姐。”
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蔼的附和道:“予儿,难得丽蓉有这片诚心要为你分担劳累。你就允了吧?母亲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噪杂,也就不另外多派人过来了,想必以丽蓉的贴心和懂事,应该不会让人失望才对。”
偃墨予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垂敛,并未投向对面一唱一和俩女人身上,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冷滞,让人沉闷又压抑。
邱氏蹙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垂眸似在沉思中的男人。
丽蓉更是紧张的在袖中掐起了自己的手心。其实让她来伺候那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