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脸,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白心染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她很想抬脸,可是她怕自己一抬头就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去。
对于这个婆婆,从新婚第一日开始,她就没有一丁点亲切和好感,如今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和威信,居然拿她出气。
她奶奶的,她就是这么好欺负的?!
心里挣扎着,愤怒着,隐忍着,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用了多大的劲才忍住没一脚将面前凶神恶煞的贵妇人给踹开!
这笔账她白心染记下了!
管他妈的什么婆婆还是妈,只要不是东西的,她全都要通通讨回来!
以为她想在这地方生活?以为她想过这样的日子?
这一切全他妈的是那个臭男人造成的!
捂着脸,她咬紧牙关从地上慢腾腾的爬了起来,无视众人看戏似的目光,绕过邱氏正准备退场。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还未等她抬头,她整个人突然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之中——
“母亲,染儿做了何事让母亲如此震怒?”大手抚着女人红肿的脸颊,她隐忍的摸样只有他一人看得见,心疼顿起,看向邱氏的黑眸带着一抹冷意。
他要一个解释!
“王爷,您别怪老夫人——”在一旁看戏看得很过瘾的丽容忍不住的替邱氏说话,只是一开口就被男人那道极冷的视线瞪得哆嗦了一下,可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她不得不迎着那道骇人的视线继续说道,并指向了血影,“此事都是因为她而起!贱妾今日带着小凤前来,原本想看一看王妃姐姐,顺便看有何可以帮得上忙的,谁知那贱婢出言不逊,意图凌驾于贱妾之上,小凤只是替贱妾说了一句话,就惨遭那贱婢杀害,甚至尸首分离......王爷,你可的为贱妾做主啊!”
说着话,丽容朝地上一跪,顿时又委屈又伤心的哭泣起来。
“谁让你们来此的?本王交代过血影,不准任何人擅自打扰王妃,若有出言不逊者,可先杀后禀。”看着地上跪着的楚楚动人的女子,偃墨予眼底的冷意更浓,低沉的嗓音冷滞得让人头皮发麻。
“予儿,你——”邱氏不敢置信,瞪着双眼看着儿子,同时手指着儿子怀中的女人,“为了一个废物,你当真下过这等命令?!”
是她太小看了这个傻子了吗?
她以为儿子护着这个傻子只是因为怜悯,如今看来,怕不单单是怜悯这么简单......
“母亲。”偃墨予迎上邱氏的怒色,薄唇轻启,凉意更深,“她是儿子的妻子、你的儿媳,还请母亲勿要口出脏语!”
邱氏顿时心寒的皱深了眉头:“放肆!难道在你心中,母亲还不如她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他从来没见过儿子维护过哪一个人,哪怕是她,也不曾得到过儿子的维护。没想到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废物当众指责她!
她还真是小看了那废物在他心中的位置!
偃墨予眯起了眼,目光冷滞的看着这个从来都让他感觉陌生的母亲,低沉缓声的说道:“媳不孝,乃媳之过,但若母不慈,也非得人敬重。敢问母亲,是染儿出言顶撞了你还是她言行失德冒犯了你?”
“你——”邱氏更是大怒,可一时却找不到话反驳。
刚刚她的确一时冲动打了那个女人。
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母亲,儿子不管今日之事归咎于谁,但儿子在此再说一次,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染儿,否则,本王定会亲自治其罪。若有蓄意滋事者,本王一律不会让其活命!”
将怀中女人打横抱起,转身,他顿下脚步,朝邱氏再次说道:“血影乃皇上赏赐给儿子的金牌侍卫,手中有皇上御赐的金印,儿子劝母亲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否则出了何事,儿子都无能为力。望母亲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儿子说过,染儿不喜与人接触,她都这般可怜了,若是有人妄图对她做何,说出去,这人也不大光彩,母亲,你说是吧?”
抬脚,他大步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留下一众的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对老夫人如此过啊!就算母子不合,可也从未这般严肃冷漠的指责过老夫人......
邱氏盛怒的瞪着眼,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里险些让她憋死过去。
他这是、这是要反了?!
为了那么一个废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对自己出言警告,且字字句句指责她的不是,就为了维护那个废物.......
“老夫人——”邱氏踉跄了一下,熟名丫鬟见状,赶紧扑上去将她团团扶住。
血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众人,抬脚,带着一身寒意离去。
寝房里
白心染一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偃墨予脱了她衣服将她放浴桶中替她清洗身上的泥污,她也一直都低着头,闷不吭声。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指着对方的鼻子把对方的妈狠狠的骂一通?
是,她是很感谢他对她的维护,可是这种维护又能为她换来什么?
安静的生活?
若真是需要这样的生活,她自己也可以争取。何必接受他的庇佑?
“可是很疼?”大手轻柔的抚上她挨打的侧脸,偃墨予由心的为她感到心疼。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沉默不语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厚实的屏障将她整个人遮挡了起来,让他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