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微微一涩,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被莫离殇下了毒,传了出去他丢脸不说,莫离殇也会被控弑君的罪行,他倒不是关心莫离殇,而是因为莫离殇是他的棋子,并不能死的。
于是他淡淡地看了那御医,语气带着几不可闻的威仪轻道:“难道孤王还得向你报备原因不成?”
“扑通”那御医吓得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皇上,微臣不敢,实在是微臣们一起诊了半天并未发现皇上中毒的迹象!”
“什么?”海东青腾地站了起来,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莫离殇,见她淡然漠视的样子,心中一急,难道莫离殇的毒这么厉害,连御医都查不出症状来?
想到这里他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御医们都低着头跪着,并不能看到海东青的表情,但半天不闻海东青的声音,于是斗胆道:“皇上,微臣想知道皇上何以感觉中毒的经过,也许这有助于给皇上治毒。”
海东青想了想,才冷硬道:“刚才孤王顺着筋络运气一周天,然后抚了抚檀中穴,发现胸口很闷,有中毒的迹象。”
御医听了默不作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原因。
这时一个御医突然道:“皇上,您习的武功可是纯阳功?”
海东青脸微微一寒,沉声道:“怎么?”
“那就是了,纯阳功的话如果顺着筋络运气一周天后,虽然感觉散去了功力,但残余体内的真气依然鼓荡,檀中穴又是人身之最重要之穴,受不得一点的内力,所以您虽然是轻抚擅中穴,实则是将残余的内力侵入到了檀中穴中,所以造成了胸闷的迹象,并非中毒,也幸好皇上的纯阳功没有达到颠峰,否则您这轻抚檀中穴,堪比一个高手将内力注入你的檀中穴,到那时就不是胸闷这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瘫痪。”
海东青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皇上,家父亦是学习纯阳功的,臣虽然弃武从医,但对此功却是十分了解,加上曾有幸得到一本古籍,上面有对这方面的记载,所以能知道此法,此法十分阴险毒辣,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致于死地。”
“可有什么后遗症?”
“禀皇上,并无任何后遗症,还请皇上以后注意,千万不可再次冒险,否则神仙难救了。”
“嗯,你们退下吧。”
那些御医一个个退了下去。
海东青待众人走后,看到事不关已慢吞吞喝着茶的莫离殇,顿时勃然大怒,他狠狠地扫掉了桌上的茶具,吼道:“莫离殇,你就这么恨孤王,要致孤王于死地么?”
“不恨你难还跟你有义不成?”
“别忘了你可是孤王的俘虏,孤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逃不了好去。”
“真是好笑了,这与我有半钱银子关系么?是你自己没事摁自己的穴道,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
“你…。”海东青气得发抖,他真是贱,没事跑来找骂来着。
想到这里他恨恨地瞪了眼莫离殇道:“以后你就乖乖地在这屋里呆着哪也不能去!”
莫离殇反言相讥道:“我本来就只能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
海东青再次一涩,气呼呼的往外走去,心中发誓再也不来了。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莫离殇突然慢悠悠道:“你是什么时候与王文远勾结到一起的?”
身体一僵,他回过头打量着莫离殇,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字面上的意思,本来我还以为佟夜冥是王文远的后台,没想到却是你。”
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又走了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如果是佟夜冥,他绝不会同意将我逼得跳崖的。所以我思来想后也只有你了。”
“为什么佟夜冥不会?”
“呵呵,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会不知道佟夜冥亦对我有意么?你将我娶为皇后一方面是为了羞辱明月,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牵制佟夜冥!”
“你果然是很聪明,不过你又是很yín_dàng,居然能让两个太子为你神魂颠倒。”
“请东王注意措词,我此生只爱明月一人,至于别人对我怎么样的感情是别人的问题,与我无关。”
“哈哈,孤王说错了,你还是一个狠心狠毒的女人!佟太子为了你一夜白了头,为了你的死更是如行尸走肉,到现在都不理朝政,你却这么轻描淡写的否定了他的感情,你说你是不是很狠心?噢说错了,应该说是没有心!”
“心只有一颗全给了自己的爱人,至于别人,没心也好,狠心也好,其实反而是最好,难道东王认为所有的人都得像你一样,明明没有心却装得情深似海才行么?”
莫离殇讥嘲的口吻明明就是嘲笑他当初利用白芷的事。
他狼狈地看了眼莫离殇,强辩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懂不懂?”
“所以你不拘到将我拘禁在此?”
“你又忘了,不是拘禁,而是孤王娶你为后。”
“是么?你娶我为后,却从来不闻不问,这难道是娶么?”
“呵呵,难道你是埋怨孤王冷落于你了么?”
莫离殇垂下眼睑,长长的墨睫轻颤如翼,掩住了眼中的冷厉,唇间轻绽出孤傲的笑:“你认为我是这个意思么?”
海东青看了心中微微一动,心底荡开了几不可闻的涟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