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荷冰寒的话语与这外面的冰雪仿佛融成一体,让张嬷嬷听了浑身发冷,她脸白了白,桔皮般的脸抖了抖,才讪讪道:“寒姑娘,我也是说了大实话,看你急成了什么似的,倒排揎起我的不是来了,得得得,我这就出去跟你回报去,省得你到时恶意地编排我。”
说完嘴一撇,扭着屁股慢慢地往里走去了。
寒香等张嬷嬷走远了,才皱着眉叹了口气,事实上她并不指望莫问会去荷园,因为上次的事,莫问肯定认为夏晚荷又是玩什么手段,这夏晚荷确实是太嫩了,根本玩不过杜诗诗,偏偏夏晚荷还命比纸薄心比天高,不想着依傍着少宫主的力量,却想凭一已之力争不属于自已的东西,少宫主不下手惩罚已然是手下留情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夏晚荷依然成了宅斗的牺牲品,这才十几岁却从此香消玉殒了。
门吱呀一下打开了,张嬷嬷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那满脸的横肉都抖了三抖,皮笑肉不笑道:“寒姑娘,将军说了,任何事一之即可,二之为甚,还请夏姨娘好自为之。”
寒香听了呆了呆,仿佛不敢相信地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了她这样,张嬷嬷想到她刚才气势逼人的模样,不禁有些解气,讥嘲道:“回去跟你姨娘说,就让她忍一晚上吧,等明儿个说不定稳婆就能去了。”
寒香听了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救命如救火能忍得了么?你倒是会说风凉话!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你为什么不忍几天再生?说不定生出个龙胎凤女的命格,你就不用当人奴才看人嘴脸了!”
张嬷嬷听了一呆,反应过来看气道:“你家姨娘自个儿生个孩子也不挑时候这怪谁?”
寒香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老人,真不知道你这么些年的饭都吃到哪去了!”
张嬷嬷恼羞成怒道:“你跟我横什么横,有种跟将军横去,这可是将军吩咐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对着众人道:“你们都给我把门关紧紧地,任她再来再闹,都不准给她开门,要是惊扰了二姨娘,惊扰了将军,你们就等着扒了皮吧!”
门就在寒香的面前狠狠地甩上了,寒香看着那红漆漆的大门,知道这夏晚荷唯一的生机给断了。
荷园内,静悄悄地仿佛坟墓,除了内室传来时不时地痛苦呻吟,寒香想了想,从外室拧了块热毛巾走了进去。
“寒香,稳婆…来了…。么?”看到寒香走进来,夏晚荷仿佛看到了希望灯火,那晦暗的眼中闪烁着亮点。
寒香涩了涩,强笑道:“二姨娘说是可能要生了,稳婆正陪着呢。”
夏晚荷一下泄了气般,眼失神地看着寒香,道:“将军呢?”
寒香怜悯地看了眼夏晚荷,将热毛巾替她擦着汗道:“将军说让你好自为之。”
“将军也不理我了么?”夏晚荷听了顿时瘫软下去,喃喃道,似乎此时身体的痛苦已然慢慢远去,一切变得飘缈不已。
寒香不说话,欲站起来给她再拧把毛巾。
“你别走,陪陪我…。”夏晚荷猛得拉住了寒香,手劲之大一点不象是要死之人,她有些凄凉地看着寒香,嗫嚅着白色的唇,凄惨地笑道:“没想到到晚后陪在我的身边的人唯有你。”
寒香看着她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瑾儿是杜诗诗的人吧!”夏晚荷将死之时终于明白了,她上了杜诗诗的当,这一切早就设计好了,她傻乎乎地钻进了杜诗诗的圈套。
“是的。”寒香点了点头。
“那你呢?”夏晚荷突然看向了寒香,有些希翼地看着她。
“你说呢?”寒香淡淡瞥了她一眼。
夏晚荷惨然一笑,恍然大悟道:“你是大小姐的人!”
见寒香不语,夏晚荷猛得抓住了她的手道:“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寒香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抽出手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帮不了你,而且我该做的都做过了,是将军不肯救你,我没有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成为大小姐与杜姨娘之间斗争地牺牲品!”夏晚荷凄厉地大叫。
寒香眼一冷道:“荷姨娘你这话却是错了,大小姐与杜姨娘是有争斗,但你的下场却是你自找的,你要不是心怀不轨,又怎么会被杜姨娘利用呢?大小姐只是旁观而已,并未出手相害于你,你又何来大小姐利用你之说?”
夏晚荷讥嘲一笑,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惨然道:“没有利用么?没有利用她何必把我送入将军府?没有利用,她怎么会坐视我与杜姨娘的争斗?没有利用,怎么明知道我这次在劫难逃却袖手旁观?没在利用,你又在我身边是做什么?”
寒香淡淡道:“当初进将军府是你心甘情愿的,你既然同意入府就该知道有女人之处就有争斗,又何来利用?就算是有利用,你也是心甘情愿的,是你不能拒绝荣华富贵明知是火坑却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你与杜姨娘之间的争斗又岂是我家小姐能控制的,那都是你自己的私心在作祟,是你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卷入了这场是非,如果你安份守已的话,你根本不必要会为此付出生命!至于你说袖手旁观,那么我倒要问你,我家小姐有什么理由要加以援手,对一个虎视眈眈于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