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不待人答话,便是又抢上两步转过身来,看着不说话的两人面露诧异:“怎的都不说话?”
先前上来两人中身穿白衣的公子闻言,嘴角漾起一个略略有些无奈的笑容,顿时让良辰觉得仿佛窗外照进来的光都更为亮了几分。
上好的月牙白料子,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身上配饰极为简单,面如冠玉,姿态闲雅,瞧着便如一株静雅至极的玉竹一般。
只听他温和开口说道:“你也要容我们功夫说话才是?你自己瞧瞧,哪里还有给咱们坐下来点菜的地方,若真是饿了,咱们就早些离开,另找个地方罢。”
“一座难求?”那少年公子似是不信,已然到了他很是相中的酒楼竟然无座,忙转身四处打量开去。
他这一让开,倒让良辰见到了另外一位一直静默不曾发出声响的蓝衣公子。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神态从容,悠然自若,然而最吸引人目光的并非俊美的容貌,而是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可不知怎的,瞧着这人一语不发似笑非笑的样子,倒让良辰想起饮中八仙歌所言,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人的样子,只可惜这桌上无酒,倒是多了许多个精致的点心,想到这里,良辰又觉得那公子的样子颇为有趣。
这里良辰不声不响地打量着突然现身的几人,那少年公子也不曾闲着,不住地拿眼到处看去。
显见白衣公子未曾撒谎,瞧了一圈,虽食客都好奇地回以打量,然而也终究是没有空下的位子。
面露不甘地再次细细瞧了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在良辰等人的桌上。
一张大桌,良辰及花锦花铮三人仅仅坐了一小半,桌上此时仅仅摆了茶水,于一众热闹中倒显得空旷无比。
良辰自然也瞧见了他望过来充满希冀的目光,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便是径自伸出手去拿茶碗。
手还未碰到茶碗,便觉得一道身影闪过,随即那方才还离得不近的少年公子已经出现在眼前,身后显然没反应过来的白衣公子正站在那里发愣,而旁边那蓝衣公子自始自终显得云淡风轻。
良辰干脆将手收了回来,抬头迎上那年轻小公子的眼睛,神情古井无波。
“这位公子,不是,这位小哥,在下洛占月,冒昧打扰,不知小哥如何称呼?”这少年公子倒是极为客气,似是知道自己相貌喜人,甫一过来就对着良辰笑得很是真诚,还不忘也跟花铮花锦打了招呼,语气倒是一副热络讨好的样子。
“洛公子客气了,在下陈良,不知公子有何指教?”良辰瞧着他的神态觉得极为好笑,心道看不出倒是个肯为一口吃食上赶着巴结的,然而神情也着实是不讨人厌,便是动也未动,只是淡淡应声道。
洛占月显然并不介意良辰冷淡的样子,反倒更加笑得讨喜,状若渴求地说道:“瞧上去我该是比你大上一两岁的,我便托大叫你一声良弟了。”
说着还不待良辰对这称呼有什么反应,便是接着抢先说道,语气颇为可怜兮兮:“良弟,你看这酒楼生意太好,咱们赶了一夜的路,这一早上就盼着有口热东西入口,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别家的,我瞧着你们这桌似乎还有空余,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咱们就搭桌坐一下便好。”
良辰皱了皱眉,悄悄打量了一下几人,正望见那边两人一个含笑点头致意,一个仍是但笑不语。
良辰收回目光,看眼前之人衣着虽然华贵,可仔细瞧倒还真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方才还以为不过是哪家公子一早过来凑个雅趣,如今虽瞧着也不如他所说那般可怜,但想来也真是要来果腹的。
想到这里,良辰才眉眼绽开,笑得很是温和:“无妨,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过搭个桌子罢了,各位请坐!”
莫怪她看人下菜碟,人都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倒不是非得长得如这几人一般才可,只是若开口之人是那形容猥琐言辞轻佻的,她自然也不会应下的,没的平白让人来影响了她的胃口不是?
况且这几人虽是瞧着俊朗气度非凡,却是进退有礼,颇为恭谨,她自然也不好摆出脸色来,反正桌子空着也是空着,没准还能结个善缘,她又何乐而不为?
“多谢多谢,我方才一见便知良弟是个心善的,看来我这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洛占月闻言笑得更是开心,连连开口说道,听得良辰很是无奈,一时也分不清他这是夸自己还是夸她呢。
“两位哥哥还站着做什么,你们都不饿了不成?良弟说叫我们坐这里,快过来吧。”良辰正要低头喝茶,便见得洛占月回头挥手,一迭声地招呼道,听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良辰已然是颇为熟稔了。
那两位公子便也都走了过来,分别与良辰几人见了礼。
白衣公子先为洛占月的唐突致歉,这才自言名为孟云楼,蓝衣公子惜字如金,只报了个名字为石页。
良辰也不介意,只笑着点头,权当是与人拼桌好了。
不多时,小二便是端着托盘上来,只是瞧见多了几人,不免有些诧异地瞧了几眼,随即却是有些微微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一张极大的桌子,给搭伙的三人让出一半来,良辰让座之时倒是忘了自个儿点了许多吃食,如今也只能是让小二尽量贴着她们这面摆放,因点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