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这样问,你就不怕……”凌意止有些吃惊,见得良辰如此大方地询问,便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他也说不出要怕什么,可一个姑娘家,总该有些顾忌的,怎么能就这么大喇喇问了出来,这可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话说回来,他也不曾想到哪个姑娘家进来这刑房见得如此血肉模糊景象还能面不改色,是以如今这般毫无顾忌问出来,怕是也没什么稀奇了。
“我怕什么?他们既来了这里,还会出去吗?”虽他不曾问出,可良辰倒是知晓他要问了什么,便是毫不以为意问道,接着不待凌意止回答,便是转头又看着他道:“既再出不去,我又有什么要怕的,不过杞人忧天罢了。”
凌意止顿时哑口无言,听得良辰说得将人留下说得如此自然,好似不曾知道这些人被留下的下场一般。
良辰见他不说话,便是对他笑笑,随即转回头,似是洞悉凌意止心思一般,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瓶子里的药,一边接着道:“凌大哥,这跟心狠不狠无关,而是我知道,莫管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便是都必须要承担后果的,如他们今日落在我们手里一般,若是有朝一日我落在他们手里,结果想来也不会有差吧。”
心狠亦或心不狠,良辰自认都谈不上,她只是知道,有时即便她不曾对人心存歹念,却也难保别人不想要致她于死地,而面对此种局面,结局不外乎两个,对方死,亦或她死。
显然,这一问题她很早便是想过,比起自个儿死来,她更能接受的是旁人死。
宋和歌但笑不语,祁清越上前拍了拍凌意止的肩膀,语气甚是得意道:“如今你便知道我小师妹不同于寻常女子了,她与元宝整日里可是忙得很,你总要给他们那药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不是?”
说着扬眉看向良辰取出来正一溜摆开的药瓶,告知凌意止那些药的来处,自是良辰要了元宝费心弄出来的,其毒性明显不比师父的差。
“怎么,没人说吗?”良辰抬眼瞧了一眼一排瞧着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的黑衣人,也不着急,而是又低了头去摆弄那些个瞧着莹润如玉的白瓷小瓶。
“他们……”见得良辰问了半晌都无人作答,凌意止忍不住又开了口,想要帮良辰一把。
谁料方一开口,便是被祁清越一掌拍下来,险些内伤,回头怒视,祁清越却是一直好整以暇盯着自个儿师妹的那堆宝贝瓶子。
“为什么不说呢?是知道自个儿终究难逃一死吗?其实不然,死跟死其实也是不同的,比如寿终正寝和受尽折磨而死,显然差别极大。”良辰轻声开口。
不曾注意到那二人举动,仍是摆弄着面前的一排药瓶,迟迟选不定要先用了哪个,便是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其实在我看来,死还不是最为可怕的,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便好似很高兴一般抓起了一个药瓶,欣喜宣布:“就这个了,我也没那许多时辰与你们在这里耗着了,若是不想说,我便也不勉强,直接用了最为厉害的吧。”
一时屋子里头众人便是都将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瓶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