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一见,顿时笑出了声:“凌大哥真是好兴致,在此处建这样一所院子,这是防贼防得紧啊,岂不是贼哪里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便是想要找到都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可不是良辰有意说笑,而是凌意止这宅院建得委实特别,虽京城里头权贵人家的宅院也都有围墙,可没见哪个有这里一般高的,倒是自外头除了窥见房顶,便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宋和歌却是闻言一笑:“进去便知道是要做什么了,他建这院子,倒是颇花费了些心思的。”
便是不用宋和歌告知,初初进门不过一会儿,良辰便是瞧出这院子的不同之处了。
瞧见院墙,良辰还以为内里便是北方寻常的院落,大气规整,谁料入眼的却是如江南水乡庭院一般的小巧精致,回廊,凉亭,假山,无一不透着秀美。
良辰不曾想到凌意止竟会喜爱这样的宅院,平日里看着对什么浑不在意模样,还以为要么在这事上不上心思,要么便是极尽奢华,如今看来,倒是这样院子才配得起他日后的文武状元殊荣。
然而叫良辰惊讶的是,与这精巧格局极为不同的,却是这府里头的人,包括在前头引路的小厮在内,良辰几乎可以肯定,这府里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
从前她还以为萧府便是极为特殊了,如她们府上那般下人里头有众多功夫高手的在京城只怕也是独一份儿了,可有萧大将军在,自也是师出有名。
谁料如今见了这里才知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门房,捧着盒子路过的小丫头,前头笑嘻嘻的小厮,各个功夫不弱。这可才是藏龙卧虎之地。
良辰忽而明白为何凌意止提出要将人带过来之时,便是谁都不曾反对了,进了这般不说固若金汤也差不多之地,莫说那些人还被制住,便是不曾,只怕也是插翅难逃的。
跟着那小厮兜兜转转,宋和歌极为自在,似乎常来此地,便是与那小厮还能闲话几句,显见得颇为熟悉了。
良辰却是首次来。又是这般出乎意料的景致,是以两只眼便是显得有些不够瞧了,左顾右盼瞧个不停。便也不怕首次登门会叫人瞧着觉得失礼,实则良辰一直私心以为,会功夫的人必然是比着寻常百姓要更为洒脱几分,为人怕是也没那许多规矩,便是不必太过拘谨。
宋和歌转头瞧见小师妹四处打量新奇样子。想到元宝首次来也是这样样子,心道怪道一个师父,连这举动都有几分相似。
实则他不知道,良辰此刻的心思便是告诉自个儿要好生瞧瞧,哪里觉得好的便是回头也弄到自个儿府里头去,南边儿早晚要去瞧一瞧。可在那之前,便是也不介意在此学了些的。
“早跟你说不必着急,师妹必然是会来的。你还一大早就将我叫了起来,这会儿可算信了吧?”两人还不及进门,便是听得祁清越有些困倦的声音传来,显见得是在抱怨得起太早了。
良辰想了想时辰,顿时有些无奈。日上三竿还敢口称一大早的,只怕除了她三师兄再无旁人了。便不知那被师兄无理抱怨的人是否与自个儿一般无奈。
“是,你都猜对了,倒是不用走一遭了,可这时候叫你起来还算早?总不好你师妹过来了,你还闭门大睡吧?”凌意止的声音随后传出,语气毫不客气。
良辰忍不住笑,显见得凌意止对被指控一大早扰人清梦极为不满,便是与祁清越争辩了起来,倒也是个不肯让人的性子。
“我自个儿师妹,如何不晓得我的性子,便是睡着又如何,我在回春谷之时鲜少在午间之前起来,来你这里便是连个觉都睡不成了?”祁清越继续不满。
良辰脚步慢了下来,其实有些脸红,虽她也常晚起,可还不曾如三师兄这般理直气壮大声嚷嚷出来。
“你还有理了?身为师兄不曾给师妹做个表率,整日里不务正业,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可真不一般?我看老爷子就不该太过放心,放着你在谷里头这样子,怕不是要将师弟师妹都给带坏了的,到时老爷子可要悔不当初了。”凌意止马上接话,语气甚是不屑。
“呦,今儿个这日头是从哪边儿出来的,你凌少爷也好意思说我,若论起不务正业来,你凌少爷只怕在京城里比我有名气多了吧?”祁清越毫不示弱,与凌意止针锋相对。
“你别转移话题,咱们说的是该早起等着宋大哥和小师妹过来,说什么京城名气不名气的。”显见得论起所说纨绔子弟名气,倒是凌意止在京城里头更胜一筹,可他也不是吃素的,立时想起最初两人争执的重点,便是毫不犹豫转了回来。
“是你先说的,做什么怪我?是理屈词穷便是找借口了吧?”祁清越一边懒洋洋打着呵欠,一边又跟着噎了一句。
“你说什……”凌意止瞪了他一眼,正要接着说,眼角余光便是瞥见进门的人。
正是良辰与宋和歌在小厮的引领下进来,这是他早就吩咐过的,便是他们来了可直接带到这里来的。
瞧见宋和歌进门理也不理那无聊二人便是径自找了椅子坐下,还好心情接了小厮倒的茶暖暖身子,便当不曾瞧见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一般。
良辰更加无奈,只得笑着开口与二人说话,好歹她也是首次上门,虽这几人眼看着都不曾当她是客人。
双手奉上薄礼,打算今儿个要过来之时便是预备了,虽大师兄看了说其实不必,可也就此一次,礼多人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