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疯子被这么一问,倒也说不上话来,白狐所说的都是理,凭什么人可以乱杀动物,但是动物就不能发过来奴役人。
“这……”贾疯子一时语塞。白狐道:“反正我儿已经要死去了。我们夫妻二人也不想独活。今日我就收你三人来陪葬吧。”
王人凤笑道:“也不看看你有几斤骨头说这样的大话,老夫进来腰痛,正好剥了你的皮,做一件大衣。”独眼老人大叫道:“大仙,我这兄弟说的是胡话。”
白狐发出冷笑声,从门内一跃而起。
王人凤脚步诡异,当真就是那面具人,脚步一挪开,躲过了白狐的捕杀。白狐三条尾巴在树荫下面展开,两只锋利的手抓如同刀锋一样,露出两个巨大的牙齿,凶性毕露。
王人凤可不是一般的人,早年就是太平天国下面的一员战将,跟随石达开南征北战,武功厉害得很。见了妖狐毫不畏惧,双手化爪。
一人一狐几个来回,王人凤毕竟是人,而且岁数已经不小。
后背上两道血痕直勾勾地落出鲜血。独眼老人叫道:“大仙。王兄弟。不要打了啊。有话好好说啊。”
王人凤更加激动,全身不断发抖,这奇奇怪怪的招数让孟少锟颇为诧异。
从被撕破的衣服看来,王人凤已经是皮包骨了。身上没有多余的肉,脸上白得吓人。过了一会,王人凤抽搐了一下,嘴里白沫不断地流出来。
贾疯子“咦”了一声,道:“这人倒是一个硬汉子,只是万万不该吸食大烟的。”独眼老人道:“你不懂啊。王兄弟早年在天国里面,大战洋鬼子。有两个子弹在体内没有取出来,到了特定的时辰总是会疼痛,如果不吸食鸦片。只怕会疼死的啊。这么些年,就形成了烟瘾了。”
王人凤强力支撑着自己,用颤抖的手擦去嘴边的白沫,道:“妖狐,今日是你命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啊。”独眼老人叫道:“大仙。今日之事,我日后再来跟你道歉啊。”抱起王人凤,飞快地奔往山下。
吸食鸦片的人,一旦犯了烟瘾,如同万虫撕咬。
贾疯子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这个人此刻离开,对自己毕竟还是有利啊,只需王人凤冷静下来,一阵辩驳,自己这假道士的身份焉能不败,幸好暗中跟来了啊。
白狐在日光下洁白无比,利爪上面沾满了王人凤的碎肉。家疯子心中清楚:此刻正午时分,妖狐道力最弱的时候,所以才没有追出去,眼下正是自己收服这妖狐的最佳时机。
贾疯子叫道:“还躲在树上吗?午时已经过去了啊。”孟少锟原本以为今日最凶险的时刻是和白狐等几人大战,没想到贾疯子的出现完全解决了危险的局面,心中嘀咕道:“看来,他还真的是我的命中贵人啊。”
白狐见了孟少锟从树上跃下,张大嘴巴,两颗利牙爆出,全身的毛发忽然间暴涨起来。孟少锟道:“我对不起你。毕竟我是人,我必须站在人的角度来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还是要杀了你。你如果能够杀死我的话,我也没话可说的啊。”
白狐前脚在地上蹭了几下土,准备和孟少锟大斗一场。忽然从树肚子里面传来一阵悲鸣的声音。白狐原本杀气腾腾的样子马上就熄了下来,原本长出的三条尾巴也消失不见了。
转身就朝树内跑去。
这树不知是白狐用了什么办法弄成的,门口在树根处,但是洞内估计是深入到地里面,不知道有多深了。孟少锟本欲追进去,被贾疯子拉住,摇摇头,道:“让他们一家三口告个别吧。”孟少锟被贾疯子一拉,才清醒过来。
洞内必定要经历一番生死离别了,这和当初自己与父亲分别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只是因为物种的不同,道义其实永远是被胜利和强者所掌控的。
妖狐寄生在赵小顺的身上,被孟少锟强行逼出,又被阵法所伤,全身经络尽断。支撑到现在本是不容易的。妖狐的母亲对他太过痴爱,一直将自己身上的道力为儿子续命,这才活了两天,到了现在已经是完全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
幼狐躺在母亲的怀里,叫道:“我痛。娘,爹回来了吗?”白狐从外面跑回来,笑道:“孩子,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痛。但是你不要怪罪为父啊。”幼狐见父亲如此欢喜,好似一下子忘记了痛苦,勉强地站起来,道:“什么办法啊?”
母狐一把拉住公狐,眼中已是泪水,她知道自己丈夫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他不忍心儿子受苦,唯一的办法是一掌打在儿子的心口处,结束儿子的痛苦。她如何能够见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发生,这一幕原本不属于这一家子的人。
他们一家三口原本是欢天喜地地在雪地上奔跑。
公狐一把推开母狐,道:“我儿。你闭上眼睛吧。”幼狐听了父亲的话,当真慢慢地闭上眼睛。
忽然感觉到脸上有几滴雨水落下来,道:“这雨水好烫啊。爹,我现在一点也不痛了啊。”哪里是什么雨水啊,是公狐心中的血,眼中的泪,已经不受控制地落下,全部落在儿子的脸上了。儿子漂亮的毛发是多么地迷人,要是可以,我可以去替儿子去死了得。
母狐立在一边,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公狐忽然咬咬牙,一巴掌拍了下去。这一掌如同拍在自己的身上,幼狐还幻想着忽然下起了小雨。慢慢地沉浸在那幻想之中。身子慢慢地变凉。夫妻二人迟迟都没有动弹,立在原处如同两块石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