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开口喝斥,秋月却转过头,怒视门外:“夏至姑娘,您为何推我?”然后赶紧跪下,磕了一下头,声音清脆地解释道:“奴婢听见说话声,知道爷和夫人起来了,打了水过来准备伺候二位洗漱,正碰上夏至姑娘也来了。奴婢原打算站在门外听召唤的,却不想被夏至姑娘一推,一下没站稳就闯进来了。奴婢莽撞,请三公子和夫人饶命。”
“公子,奴婢冤枉,您要为奴婢作主啊!”夏至从外面小步跑了进来,“当”地一声把手中的铜盆放下,一跪下就哭得得梨花带雨,“奴婢知道公子以前是不需要人伺候的,所以迟疑着不敢来。后来看到秋月来了,怕夫人立了新的规矩,这才跟着来了,跟秋月隔了差不多有半丈远,哪里能推得着她?再说,奴婢与秋月往日无仇、今天无怨,为何要推她?这对奴婢有什么好处?奴婢难道不知道秋月是新夫人的心腹之人吗?明明是秋月站在门外想要偷听公子和夫人说话,却不想门未栓,一下摔了进来,却嫁祸于奴婢。奴婢冤枉啊,望爷明查。”
叶琢一听这话,不用查就知道一定是夏至将秋月推进来的。秋月跟她那么长的时间,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南山镇叶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但以她的为人,再如何也不会站在门外偷听她和杜浩然说话。这一点不光她知道,想来曾跟秋月打过交道的杜浩然也知道。
她微微侧了一下脸,朝杜浩然瞥了一眼。看到杜浩然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低头啜泣的夏至,心里安定下来。
秋月是她的贴身丫鬟,她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还是交给杜浩然处理的好。
不过随即她倏然一惊,抢在杜浩然前面开口道:“谁是谁非。公子自有公道。你们现在先出去,一会儿再说。”
杜浩然看了叶琢一眼,但什么也没问,冲着夏至和秋月低喝道:“出去!”
“是。”秋月一向将叶琢的话奉为圣旨,杜浩然还未开口,她磕了一个头就率先退了出去。
杜浩然发话,夏至也不敢不从。站起来施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一出到门口,秋月就怒气冲冲地看着夏至:“夏至姐姐,我们就昨晚见过一面。无怨无仇的,你为何那么陷害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至目光阴沉地看着她,一挑眉:“你自己没站稳摔进去。却转头来栽赃陷害于我,现在还有脸向我责问。真是,什么人呐?”
“你……”秋月咬着嘴唇,瞪着夏至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才她确实凑近门边了,只是想听听叶琢和杜浩然起身没有。思忖着如果没有起身。她要不要将他们叫醒。因为昨晚叶琢说过,今天要去拜见公婆,不能起晚了。
不想她一走近门外,身后就被人推了一把,一头撞进了屋子里。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暗恨。这个夏至。绝对是心肠恶毒之人。昨晚就对叶琢不敬,今早又来陷害于她,还真当她们主仆两人好欺负呢?
“这是瑞王府。规矩大得很。我不跟你在主屋外面争吵,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夏至冷冷地看了秋月一眼,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秋月不想让杜浩然觉得叶家的丫鬟不懂规矩,只得愤愤地闭上了嘴。
而屋里的叶琢在夏至出了门后。就把门掩上了,对杜浩然歉意地轻声解释:“对不起。榻上的东西还没收拾,我担心她们看出来。”
“没事,我明白。”杜浩然温和地笑了笑,转身将榻上的被子和枕头一把抱起,准备抱到炕上去。
叶琢一把抓住被子,微红了脸:“还是我来吧。”这种事怎么能让男人做呢?再说,这还是她睡过的被子。
“没事。”杜浩然看她一脸的窘态,笑了起来,“在军中,洗衣、做饭我都做过,何况这种顺手的小事?没事的。”说着,转身将被子放到了炕上,还将它抖开,让它呈睡过的样子。
叶琢站在那里看着杜浩然那麻利的动作,心情极为复杂。不过想着瑞王妃很快就派人来了,她赶紧将睡榻整理了一下,又走到炕前,找到昨晚那块染了血的白绸,塞进枕头底下。四顾看了看,发现再没有什么不对,这才舒了一口气。
杜浩然站在她身边,低声安慰道:“那元帕的血是我滴的,就算被母妃知道,我也会解释清楚,不会让她责怪于你的。”
“嗯,我知道了。”叶琢冲他笑了一下。
其实她知道,假装圆房的事如果让瑞王妃知道了,就算杜浩然将一切过错揽到他的身上,瑞王妃也不会责怪自己儿子的,只会迁怒于她这个儿媳妇。到时候,恐怕她做再多也不能弥补自己这个过错。
但杜浩然的维护,让她心里十分温暖。杜浩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事。就算为此得罪了瑞王妃,她也觉得值得。
这时,院门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夏至打招呼的声音,紧接着,罗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三爷,三夫人,可起身了?老身奉王爷、王妃的命令来给二位请安。”
“进来吧。”杜浩然四顾了一下,看看屋里并没有什么不妥,开口道。
“老奴给三爷、三夫人请安。”罗嬷嬷进了门,也没敢抬头,直接行了一礼。
“起来吧。”杜浩然道,又一挑眉,“三爷?不是叫三公子的吗?”
“王爷和王妃说了,三爷如今也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