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威将军那可是禁军里的宿将了,当年当今陛下跟几个兄弟争位,他就是力保陛下的几个禁军将领中的一个,前些年那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在帝都城里都嚣张跋扈得很,这几天不知怎么惹得陛下不高兴了,发配到咱们江南府做了兵马守备,说是卫戍咱们江南府,可惜……呵呵……他带着他的兵可没少欺负老百姓!”
“当官的能有几个好人?所以啊,要我说那刺客杀得好,那些当官的就应该通通杀掉!”苏瑾在一边听着,心说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个愤青。
“慎言慎言啊!”有人提醒。
“怎么?说说还不行了?我大殷朝可是自太祖就有祖训和国策,不以言加罪的!”
“你笨啊,人家不会明火执仗地抓你,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也能弄死你,咱们普通老百姓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是啊,多做事少说话!”
“这些混账官员,老百姓没活路啊!”
“走吧少奶奶,这些匹夫村汉们聊天有什么听的?”紫鸢拉了拉苏瑾衣袖。
苏瑾点了点头。
黄敏看着苏瑾,她也觉得站在这里听这些人闲扯挺没意思的,不过弟妹似乎听得很认真呐……
表弟说这位弟妹聪慧无比,把她形容成什么金凤凰,整个就是天下少有仅此一只,那位自己瞧着各方面都拔尖的张家黛子小姐却被说成是灰麻雀,差距真的有这么大么?
黄敏对此颇有些不服气,倒不是存心对苏瑾树着敌意,只不过……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这么差么?心思转了几转,一边走一边小声问苏瑾:“弟妹,姐姐看你听得挺专心的,听出什么来没有?”
苏瑾笑了笑:“有时候这种底层老百姓的声音才最能反映国家的某些状态,一来,市井之间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是以消息驳杂繁多,但是各类消息都很灵通,比如刚才我们在这些人的口中就知道了那位死的将军是扬威将军,而且这位将军的风评和口碑并不好,他的死并不让老百姓觉得愤慨,反而觉得大快人心。而从这些百姓的态度又能看出一些隐藏的东西,比如,百姓对国家和朝廷尤其是当官的已经积怨颇深,而百姓又是国家的根本,这说明国家的根基已经有些动摇。根基动摇的话,如果再不妥善处理……呵呵……什么农民起义盗匪横行之类的事情也就不远了……”
“啊?”黄敏眨了眨眼,张开的嘴巴由于吃惊半天合不拢,她想说苏瑾言过其实了,但是分明又觉得对方说得真真在理,所以嘴巴抿了抿,还是紧紧闭上了。
同时,对苏瑾却也真的有些佩服起来,这位弟妹从这平常人都不注意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中就能看出这许多东西,看来表弟对她的评价或许并非夸词,这位弟妹说不得还真是个金凤凰。
紫鸢已经见惯了子家少奶奶的厉害,所以并不觉得如何吃惊,只是一个劲地感到自豪骄傲与有荣焉,目光不住东张西望,斜眼周围百姓,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瞧见没有,我家少奶奶厉害吧?这可是我家的少奶奶!我家的!她是我的少奶奶,我是她的小丫鬟!
其实有句话苏瑾还没有说,百姓怨气这么大,社会积怨已深,就像火山喷发前地表之下的灼热岩浆,已经暗潮汹涌了,只要有个导火索,就会一下子轰的一声喷发出来,到时候各地起义,金国和北擎国在外面虎视眈眈,内忧外困之下,很可能会亡国的!
……小生名叫分割线打扰大家了请见谅……
与此地隔了一条街左右的烟雨楼,是由江南巨富温家所经营的规模最大的酒楼之一,高五层,占地面积广大,虽说是酒楼,但是在这里你想要的娱乐几乎没有找不到的。
温家虽然出生商贾,但是却一直在努力往书香门第方面发展,先前中秋时的诗会以及这一栋号称融入高雅书香氛围的酒楼就是明证。
这烟雨楼光听名字就取得颇有些诗情画意。
苏瑾的脑海里就记着不少含着烟雨两个字的诗词句子,譬如什么“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什么“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画出江南烟雨,山水照人人楚楚,锦肠生秀句。”等等等等。
整栋酒楼呈扁长口字结构,中央的天井宽大,因此并没有照明方面的问题。其间假山亭石,奇木花卉,布置虽小却极是精美。若有需要,这些东西还可以移开,搭建出一个临时的舞台。酒楼外侧也有围墙围起来的一片房屋以及绿化的草木,从上方望下去,令人赏心悦目。酒楼之上各种充盈着书香气息的文字书画、名贵的屏风、用作摆设的瓷器、漆器……应有尽有。
温家在这栋楼上花了大价钱,而为这栋楼打出来的名气也不负所望,有钱、有家世,自认为有文采的人常以过来这边宴请一次宾客为荣,类似知府大人之类的高官若是于府外宴客,也常常会选择过来这里。
但自然,有钱才是硬道理,两袖清风的文人便只能是受人邀请时过来。这栋楼已经算得上是将金钱与风雅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今天温家便在这里宴请了诸多才子。毕竟此时已经深秋,天气有些冷了,河面上风大,六船连舫是不太好弄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