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后院的阁楼上,此时气氛有些诡异,柳云澜懒散地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打着瞌睡,他的旁边张黛子看着他,心里极为气恼,她虽然不断提醒自己,面前这位是自家喜欢的云澜哥哥,就算抛开喜欢这一方面不谈,单单就冲着不能输给苏瑾那个穷鬼贱女,她也得想方筛缍峄乩础
上次在中秋之时那条画舫上,张黛子明显感觉到云澜哥哥对她冷淡了许气,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就是这种客气让张黛子受不了。
客气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好词,因为它在意味着不冒犯的同时,也隐隐地透着那份淡漠和疏离,真正在乎的在意的人,是不会这么对待的。
而且那晚后来她被苏瑾的那首明月几时有打脸打得啪啪响,虽然后来有传闻那首词并非苏瑾所做,但当时给张黛子的屈辱和憋闷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所以从画舫回来之后,张黛子病了两天,之后便借口散心去了京都的表姨家,前几天刚回来便听闻了柳家皇商的事情,她心思极多,稍一琢磨便觉得这是个机会,柳家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再说服阿爹帮帮柳家,届时,云澜哥哥以及柳家人自然能够瞧出她张黛子对柳家的重要性,相比起来,那位苏瑾恐怕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
哼哼!贱人!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跟我比的?论长相你没我漂亮,论跟云澜哥哥相处的时间,我跟他自小便认识了,你呢?压根就非在一个档次上,论家世,我家能帮到柳家,你家呢?家徒四壁,家里的人也都死绝了……
当初云澜哥哥娶你这苏贱人,也只是一时犯了糊涂,他这次一定可以看清楚我们两个谁才是跟他最般配的那位妻子,是我!是我张黛子!苏贱人!去死!
就是考虑到如此种种,苏瑾才兴冲冲地跑过来见柳云澜,她讲话也很有技巧,字字句句都是站在柳云澜立场,站在柳家的立场,分析各种利弊得失,然后在隐晦地透露出一丝丝自己的目的,蛊惑柳云澜休了苏瑾重新娶她为妻,她原本对自己此行是抱着极大地把握的。
因为一来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商人对利害的权衡就更加实际,云澜哥哥虽然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男人,但他也是个商人,商人做久了不可避免地就会变得腹黑自私。
二来,张黛子也自信云澜哥哥对那位苏瑾不可能有太深的感情,因为毕竟两人成亲才仅仅两个月左右,而且……柳家的下人之间悄悄流传着一个流言,大少爷跟少奶奶似乎还没有圆房,有人看到他们是分居两室的,而且具男女经验丰富的人看,那位少奶奶眉梢紧锁双腿紧闭,明显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种种原因,总之,张黛子非常自信可以说服云澜哥哥休妻再娶。
不过现在看来……
张黛子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犯困的柳云澜,心里很是丧气和不甘,准备好的说辞对这位居然完全不管用,他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实在让人火大。
“云澜哥哥,黛子说这些话可都是为你考虑……”
柳云澜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冲张黛子抱歉地笑笑:“黛子,我完全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会儿我实在有点犯困,要不下次再谈?唉,病刚刚好,身体还有些虚,最近老精神不佳,你多多见谅,这样,你不是跟二婶很谈得来么?你先去跟她说说话,我小睡一会儿……”
张黛子脸色难看,原本极力在柳云澜面前维持的贤淑贵女形象再也绷不住了,嘴唇都在颤抖,勉强说了一句“那如此云澜哥哥就休息吧,黛子走了”,说完便脚步匆匆地下了阁楼去了。
柳云澜看着张黛子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跟张黛子从小玩到大,感情自然是有的,但是有些事……算了还是不说了。
他此时眼神熠熠生辉,哪有一点犯困欲睡的意思,刚才瞌睡的样子完全是为了赶人装的。
“苏瑾进屋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是去看看吧,不要在生气就好!”柳云澜喃喃自语了一句,刚起身要走向屋子,就看见紫鸢从那屋门口鬼鬼祟祟地伸着脑袋,显然刚才一直在看。
“这小丫头这是在帮着她少奶奶监视少爷啊!”他好笑地摇摇头,冲紫鸢瞪眼:“喂!好看么?要不要走近点?”
紫鸢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嗖的一下脑袋缩了进去。
柳云澜刚走到苏瑾屋门口,就听到里面紫鸢在跟苏瑾说话。
“少奶奶,少爷真的很在意你的啊,他刚才对黛子小姐爱理不理的,黛子小姐后来流着眼泪跑了!”
苏瑾:“是吗?你家少爷看来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啊,太qín_shòu了,居然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说得泪奔了!”
“少奶奶什么泪奔啊?”
“家乡话,不解释!”
“少奶奶……”
“好奇心别这么重!再多抱怨一句,罚你吃一碟糕点……是用鼻子吃哦!”
柳云澜站在门外嘴角泛起笑容,这位娘子还真是……有意思呐!至于稍后的抡才大典,二房三房的叔婶兄弟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涂家……相信不久就会找自己谈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