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杜士毅杜公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杀鸡,所以鸡没杀死倒是让鸡把整个院子都弄得一片狼藉,棋盘被打翻了,地上的尘土也被那双扑啦啦扇动的鸡翅膀给扇了起来,弄得院子里尘土飞扬。
好在鸡到底脖子上挨了一刀,一直在流血,扑腾了半晌之后终于死了。
苏瑾看了一眼被打翻在地的棋盘,有些可惜:“唉,这盘棋还没下完就这么给搬到崩殂了!可惜!”
李大叔倒是很豁达,反而安慰苏瑾:“棋虽然没有下完,但是东坡你的棋力老朽已经见识了,况且刚才能够听到东坡的一番真知灼见高妙言论,这可比一盘棋有价值多了!”
“可是一盘棋为未出胜负,总是不完美的!”胜负倒是在其次,没有真正见识这位不是普通人物的老者的棋艺,才是让苏瑾不甘心的地方,苏瑾本生就爱棋,作为一位棋友,不能见到这个时代围棋高手的
李大叔呵呵笑道:“以老朽看来,东坡棋艺可称得上是奇诡二字,棋力也不一般,老朽是极为佩服的,这样,此局我们就算和局如何?”
苏瑾拱手微笑:“李大叔虚怀若谷教在下十分崇敬,李大叔的棋力才是高绝,在下自觉棋力不如您老,这局棋即使再下下去,赢的肯定也是您老,说是和局可是叫晚辈占便宜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那边杜公子已经在毛手毛脚地开始收拾拔鸡毛什么的。
紫鸢这时过来冲苏瑾捂着嘴咯咯笑道:“少……爷,那位杜公子原来真的不会杀鸡啊,他现在在拔鸡毛,笑死我了!”
“拔鸡毛有什么好笑的?”苏瑾纳闷。
“您自己看!”紫鸢朝院子旁边伸手一指,苏瑾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便见杜公子也没用热水烫鸡,就那么伸手开始拔毛了,毛拔起来慢不说,还经常给拔断了,而且那样硬生生的拔,也显得有些残忍。
苏瑾无奈地看了看,随后瞪了紫鸢一眼:“既然看到杜公子不会,你也不去帮帮他,尽在这笑话,你这小厮出了门是一点规矩也不懂了?”
猫了个咪的,你在这么捂着嘴咯咯笑,谁都能看出你是个小妞了!林萧对紫鸢的大意有些无奈,赶紧想把她从这位高深莫测的李大叔旁边支走。
紫鸢听到自家少奶奶吩咐不敢耽搁,便听话地过去帮杜公子杀鸡去了,她是穷人家出生,后来虽然进了柳府后一直在照顾柳云澜的饮食起居,不曾学过杀鸡,但是在家里那会儿却是见过的,倒不是两眼一抹黑。
等紫鸢走后,李大叔笑着解释道:“子坚确实是第一次杀鸡,他原本也有个老仆的,这些事平日里都是老仆在打理,只是最近那位老仆家里亲人去世,回去奔丧去了!”
最后在紫鸢的指挥下,鸡总算拔了毛去了内脏,然后又少了开水冲洗好,至于*肉炖汤什么的,不用问这位杜公子肯定更不在行,最后还是紫鸢亲自动手把鸡出了锅。
苏瑾原本并不想在杜公子家里用餐,不过对方盛意拳拳地挽留,再加上长辈李大叔发了话,她便不好再拒绝。
吃了这顿饭之后,苏瑾带着紫鸢匆匆告辞而去。
等这主仆两人走后,杜士毅发现恩师还站在家门口看着苏轼主仆离去的方向,不由疑惑道:“老师,您还在看什么呢?”
李大叔此时用手捋着胡须,轻轻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位苏公子见识非凡,棋艺更是卓越,谈吐有时内敛又时而锋芒毕露,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身为男子,当可科场夺魁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和圣上,可惜啊可惜,她却是个女子!”
杜士毅原本还在为恩师对那位苏兄有这么高的评价而高兴,此时突然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老师:“老师,您是说……您是说苏轼苏兄是个女人?”
“她和她那位书童都是女扮男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这眼神啊,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
杜士毅对恩师的话倒是并不怎么怀疑,他这位恩师身份非同凡响,乃是本朝原来的右丞相,李尉迟李公,在他的眼里,恩师的眼力心力以及识人的能力都是自己所万万不及的,恩师几乎从未错过。
李大叔说完转身进了院子,留下杜士毅还愣在原地喃喃自语:“不会吧?苏兄竟然是个女子,她是个女子,下棋居然都赢过了我,还有……她那天还在河边救我时亲了我的……嘴,怎么办?我该对她负责么?”
苏瑾和紫鸢离开杜士毅家之后,又去棋院转了转,随后便逛了逛街买了些东西回了家,到府里之后,却见白鹭正愁眉苦脸的。
苏瑾便走过去问她:“白鹭,出什么事了?”
白鹭一看到苏瑾顿时脸色一喜,急忙抓住她胳膊,下人的礼仪也不顾了,急促地说道:“少奶奶,出事了,少爷早上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就失魂落魄的,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叫门都不开,饭也不吃,奴婢担心死了,您快去劝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