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在跟前说:“当娘的不都是这样么。孩子健康呢倒什么都好。我们家柳儿真是折磨死人。吃了那么多的药,受了快一个月的罪,总算是好全了。前些天我见孩子瘦成那样,都以为带不出来了,还和白英说让她拿去送人算了。偏偏他们又舍不得。”
永林媳妇想,这老陈一把年纪了,说起话来怎么也不看场合,小孩子跟前说什么生呀死呀,病的,怕惹得青竹不高兴。又暗暗的给陈氏使眼色,陈氏才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青竹却并不怎么在意。
这里正说着,白氏一头走了进来,见了两位妯娌,皱眉道:“我的祖宗们,你们坐在这里干嘛,快去给我陪陪客人吧。我忙得走不开,总没有怠慢他们的道理。”
永林媳妇便将冬郎交给了青竹抱着,笑道:“大嫂别恼,这就去。”又去拉陈氏,陈氏却有些别扭:“做生意的人,都是能说会道的,我又嘴笨,要是说错了什么可了不得。大嫂别怪,还是让三婶儿去吧。我在这里帮着带冬郎。”
白氏咬牙:“不用你去奉承讨好,在跟前陪坐着就行。青竹也去吧。”心想外面五六个女眷,也没人在跟前那怎么行。明春性子古怪是个不中用的。
青竹道:“娘请她们到这边来坐吧,娘们儿几个也好一处说话。”又吩咐宝珠收拣一下屋子,搬了几张凳子、椅子过来。
白氏没法,只好将盛家随行的女眷请到这边来坐。头发花白的是盛家母亲,五十几岁的人了,牙齿也掉了一半。盛太太个子不高,显得有些干瘪。身上一套豆青色的素綾衫裙。可能是因为牙齿掉了的关系,嘴巴显得有些瘪。跟前两个女儿,一个叫盛琴,听说在兄弟姐妹中排行最长。不过长得不太像盛太太,长长的脸儿,额头有些凸,听说嫁得还不错。夫家具体是做什么的,青竹暂时无从知晓。一个叫盛梅,和盛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姐妹俩。后来青竹等才知道盛家的这两个女儿不是盛太太亲生的,据说当初是前一房死了后,娶了现在这位盛太太,盛太太过门后,倒十分争气,一口气就生了五个儿子。盛老爷喜欢得紧。
盛太太和永林媳妇原本也有几分相识,明芳嫁的那户人家算起来竟然盛太太娘家远房的侄儿。两人很快就攀谈起来,陈氏却有些插不上嘴,显得有些木讷。
盛琴却主动和青竹说着话:“这个小娃娃长得真好。自己带么?”
青竹含笑道:“是只有自己带。”
盛琴道:“你们这样的人家有服侍的丫头,奶娘也应该用得上,请个奶娘帮着看的话,你也轻松许多。”
青竹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以前也来了个奶娘,只是用着不满意,我给辞了。自己亲生的,还是自己看护着他放心些。”
盛琴笑道:“那该多累呀。”
青竹想,这哪里叫累呢。看着冬郎一天天慢慢的长大,她觉得幸福满满。只要他能健康成长,受再多的委屈和苦楚都是值得的。
盛家的其他两三个随行的女眷,项家也不见得能分清她们的身份。这边屋里聊了半晌,宝珠来回的给添茶倒水送果碟子。
明霞在檐下站了片刻,又回自己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