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收麦子的季节,家里人大多数都出去忙了,青竹带着冬郎看家。留了宝珠在跟前照顾。
“明天我也下地去帮着收割吧。”宝珠竟然主动请缨干活。
青竹有些疑惑:“能够躲闲,何必再去劳累。你是不知道干农活到底有多累吧。”
宝珠笑嘻嘻的说道:“我也不怕累,能够自由自在的奔跑在田间地头,想想就觉得兴奋呀。”
青竹却摇头道:“你把干农活想得太简单了,真想去帮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去受两天苦就知道好歹了。到时候可别找我哭。”
宝珠笑道:“哪里会呢。”
宝珠几岁的时候就被老爹卖了出来,进了大户人家做丫头,就是在大户人家里也做的是三等小丫头,根本无法到主人跟前服侍,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再加上以前不大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可自从到了青竹跟前,整个人立马就变活泼了不少,或许是压抑的天性终于得到释放了吧。宝珠虽然看上去老成,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更何况她根本没享受到什么快乐的童年。
果然第二日,青竹便让宝珠跟着家里人一道下地去干活。果不其然,正如青竹所预料的那样,宝珠才干了一日,第二天就不想再去了。
“没想到会这么累。”
青竹笑道:“农活是看着好玩,其实挺费体力,又要一定的毅力才行。”
宝珠来平昌的这些日子,项家人从来没把她当成丫头使唤,而是当做来家的客人一般,所以也从未要求她帮忙什么的。
好不容易忙完了收割,地里的麦子都担回了家,依旧码放在院子里。没几日。明霞和宝珠就混熟了。两人年纪相仿,天性也相仿。等到收割完麦子,等着犁田的功夫。明霞带了宝珠,提了竹篮去田间拾麦穗。又带了她去爬山爬树,采桑叶,摘桑葚。宝珠的日子过得十分快活。青竹看来,她是不想回束水了。
“你这么喜欢这里,我看要不和秀大婶说说,让她给你找户人家,你就此在这里扎根好了。”
宝珠不懂青竹口中说的秀大婶是谁。偏着脑袋问:“奶奶是嫌弃我了么,急着要将我打发出去。”
“傻丫头,哪里是嫌弃你。”青竹忍住不笑。
明霞听了。也跟着说:“是呀,你干脆别去那劳什子的束水,就留在我们榔头村,我们也好有个伴儿。”
白氏听见这三人的谈话,心想这闹的是哪出戏。
收完了麦子。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放水浸田插秧。还得将田耕出来晾一晾。家里以前的那头老黄牛因为年事太高,去年冬天就卖了。虽然重新买了一头,但还是小牛犊,根本干不了重活。永柱只好去别家借了牛来耕。
这几天天气还算不错,白氏和明霞一道赶着将堆放的那些麦子晾晒起来,下午的时候就开始进行脱粒。弄得灰尘漫天。青竹害怕冬郎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不好。于是带着他一直在里屋里玩。
脱粒的事一直忙了四五天才算完。后来田家人给项家捎来了一封信,是项少南写来的。也不知怎的就到了田家手里,不过田家的仆人亲自送上了门来。白氏便让明霞给送信的人抓果子给他们吃。
信很快就到了青竹手上。青竹展开来匆忙的看了,倒也没说什么十分要紧的事,不过是问了些家里的情况,又问青竹什么时候回去等等。信中还提到了一件事,就是涂知县被调查了。连带着少南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当青竹看到这里时,心里有些不痛快。当真迎来这一天了么?
要是受涂知县的事牵连过深的话,少南他会不会丢掉官,这才头回任职,难道就无法任满么,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家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关于官场上的那些事,他们也不大清楚,不过想来和村里的争权夺势应该差不多,若少南真受了牵连,而丢了官的话,他们也没辙。毕竟只是清白没有任何背景的庄户人家,也没有人脉可以依靠。
白氏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村妇,也想不出什么点子来替儿子解决难题,只好去庙里烧香拜佛发宏愿,祈求菩萨保佑儿子平安顺利。
因为少南的事闹得家里几天都愁云惨雾的,后来青竹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劝慰道:“少南他是个聪明人,再说也想了不少脱身的法子。汪侍郎举荐了他,不会不搭手相助,再说还有程巡抚呢,一直想拉拢少南来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愿如此吧,这个家不能再遭受什么不测了。”永柱一副爱莫能助的凄然。
过了两日,田老爷亲自上门拜访。永柱热情的接待了他,两人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青竹在里屋带着冬郎做针线。
田老爷慢悠悠的喝着茶,慢悠悠的说道:“项老爷如今正是享福的时候,儿子在外当官,还操这些田地里的心做什么。依我看不如将这些土地分给佃户们来种,自己安心的做个地主就好,哪里还要自己下地去耕田的。”
永柱却很是谦虚:“当庄户人家当了大半辈子,早就习惯了,当年还在瓦窑上帮工,如今虽然干不了重体力活,但也闲不下来,一没事干就浑身不自在,是天生的劳苦命。哪里敢和田老爷比,当个自在的乡绅大地主,人前人后有人服侍,城里又有产业。别说在榔头村,就是在整个平昌无人不羡慕,无人不夸耀的。”
田老爷对于永柱的奉承显得很云淡风轻:“这些不过都是些虚浮的东西,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哪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