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氏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安英气得哆嗦:“大嫂!啥时候了你别添乱行不?要是叫你去请大夫,你一时能说请楚了爹是咋伤的哇?”
“你个小妮子你还向着个外人是不是?你大哥这马上就回来了,我不用这个外人来给咱主事!!”吴氏把身子一扭,表示对于蓝文陵的安排的不服从。
“作什么呢,吵啥吵呀?”张赵氏从屋里走出来,不悦的拧起眉。
“娘,娘啊,”吴氏忙上前拉着张赵氏的衣袖,告状道:“娘,你这个好闺女叫个外人帮咱料理事情,现在好吧?他先把那两个杨家长工给放了!!”
“啊?”张赵氏不明就里,叫吴氏这么一说,怔愣的望向蓝文陵。
蓝文陵忍着气的解释道:“婶子,人家即然派了长工过来,就必定是不想赖掉这事了,而且两个长工扣在这也没用,他们身上又没钱。再说,若是叫别人去请大夫,一时半刻的怕是说不清楚我叔是咋伤的,大夫不好准备东西。”
“嗯,倒是个道理。”张赵氏点点头,对吴氏道:“就听蓝三哥儿的,我瞧着蓝三哥儿也是个有主见,有条理的,你就帮咱料理料理,今儿可多亏了有你在。”
吴氏不愿蓝氏的娘家人受夸,将身子一扭:“娘!乐荣爹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他个外人主什么事哩!!”
几人正说着,张安民回来了。
满身的酒气,脚步轻浮不稳的冲进了院子,大着舌头的嚷道:“爹,爹~~”
张赵氏顿时沉下了脸,将吴氏往前一推,厉声喝道:“瞧喝成什么样子了!把他拉回屋里歇着去!!这儿的事就请蓝三哥儿帮咱料理上!!”
张安民这一回来,顿时叫吴氏如同吞下了一颗苍蝇屎,想吐吐不出来,想忍下都不甘,气气儿的剜了一眼蓝文陵,拖着张安民回东厢去了。
“安英,你就带着几个小的去烧上一锅热水,一会儿大夫来看了,少不得要换衣擦洗。”蓝文陵正了正身板,也不理吴氏,转身对刚挤进院门的与安平一向交好的大斗和得顺道:“大斗哥,你赶紧去一趟蓝家庄,尽快把安平哥追回来。得顺哥,你帮忙将院门外的一众乡邻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蓝文陵认真仔细的将事情一项一项的安排下去,虽小小的年纪,但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叫人说不出的气势,安英拖着乐荣乐云和乐清往厨房走的时候不由多瞧了几眼,院外那些看热闹的乡邻们也都不由伸长了脖子仔细的打量蓝氏的这个娘家弟弟,寻思着这娃娃倒是个好人才,说不准将来能有大成就,也有人当下便打了小心思,决定回头托人悄悄的打听上一打听,为自家的女儿寻婆家先打打路子。
“舅,爷会没事吧?”乐清有些担心的问蓝文陵。
蓝文陵伸手摸摸乐清的发际:“没事的,乐清放心,虽然你爹他们不在,可有小舅舅在呢。”
说着,又拿过扫帚细心的将院中央的血迹清理了一下——日子即将进入腊月,院中有血不吉利,院中的风又冷又硬,这活儿还是由他来做。
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安平也被大斗追了回来,张安宝这时候也下学堂回来了。等到七手八脚的给老张头换了衣服,擦洗过了又敷上药,已是将要入夜,蓝文陵谢过了张家的挽留,回家去了。
蓝文陵刚走,杨家便来人了。
杨地主亲自带着两个长工,还有杨小少爷上了门,来看老张头的伤势。
“乐荣乐云,快给杨老爷,杨少爷看座儿!!”张赵氏和张安平在堂屋里招待这两个贵客,虽然老张头是在杨家伤着的,但人家肯亲自上门来看望,张赵氏心中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乐荣应声搬了个干净小板凳儿放在杨地主身后:“杨老爷请坐!!”
乐云也搬了个小板凳儿放在杨小少爷身后,只是没有言语。
杨小少爷么……名子不太好听,唤作世仁,如今才八岁整,是家中唯一的男后,早就被宠坏了,他正等着乐云那句‘杨少爷请坐’,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声儿,再回头瞧,人家乐云已经站到了旁上,顿时蛮不高兴的拧拧眉:“你怎么不说杨少爷请坐?”
乐云抬头望着他眨眨眼,却依然不作声。
“你!”小世仁刚要发作,被杨老爷喝住了,他倒也识相,知道这是上门来看伤者来了,再没作声。杨老爷跟张赵氏商量了一下药费工钱的事情,没一会儿,便带着一众人起身离开了。人家留了话儿,老张头养伤期间的工钱和药钱人家都认着,张赵氏心中自然高兴,好好儿的将人直送到西头小石桥旁。
料理完这些,除了安民和吴氏,一家人都聚在主屋的堂屋里,安民是没醒酒还睡着,吴氏则是没脸过来。安平心中松一口气,这才想起一家人该吃晚饭了,便招呼蓝氏:“乐云娘,快去做上饭,一屋子人忙了半天都饿了。对了,先烧点粥来给咱爹喂上,越快越好!!”
“哥,我都做好了。”安英立起身道。
“啊,还是你想得周到,看你二嫂啥也不是!!饿着咱们倒不打紧,可不能饿着咱爹。快端上来吧,我去喂他。”安平也立起身,夸赞的望着妹妹。
“哼,今儿本该大嫂做饭的,你可别怪二嫂。再说了,这顿饭可是小乐云的功劳”安英说着,拉过乐云来:“你们都忙得团团转,还是小乐云心思细,提醒我该先煮点粥好给咱爹喝,我这才一块儿将晚饭一下子都做上了。”
一时间,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