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他们几个,任雨泽才稍微的轻松了一点,他绝不相信这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能够息事宁人,与自己和平共处的。
果然在几天之后,市委就召开了一次党委生活会议,这种会议参会的人很多,并不限于常委这些人,有人大,政协,工会,还有副市长们。
许书记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神色异常的凝重的说: “同志们,今天借这个机会,咱们开个民主生活会,这半年啊,大家都在忙。忙出了不少成绩。也忙出了一些矛盾。”许书记不紧不慢地讲着:“出现矛盾是正常现象。关键是要及时解决。现在呀,有的同志把气憋在肚子里,快要炸了?其他同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哈哈……大家都被许书记的幽默逗笑了。
“好,既然许书记鼓励大家说心里话,我先来。”吕副书记带头言了。
在这种会议上,他从来是善于打第一炮的。早说也是说,晚说也是说,何不早点说出来,显得支持“一把手”工作呢!
“我……”吕副书记故意矜持了一下,说:“我先给任雨泽同志提点儿意见!”说到这儿,他冲任雨泽举了举手,意思是说:对不起,先拿你开刀了。
任雨泽在座位上大度地一笑,也冲他举举手,意思是:你说,无所谓!
“任雨泽同志主持政府工作半年多,成绩有目共睹。社会上一片赞扬声啊!”吕副书记的开场白简单明了。说完之后,便直插主题:“不过,赞歌嘛,我就不唱了。我想把群众反映的一些问题给任雨泽同志提示一下。就说钢铁公司朱厂长的事。这个老朱,目无法纪,指使工人毒打‘废品王’。公安部门依法拘留了他。可是,你任市长听说这事后,不问青红皂白,冲着公安局长大雷霆,当场就让放人。这,是不是干扰了司法部门的正常工作啊?
稍微的停顿一下,他又说:“还有,我强调的,按照党管干部原则,政府的局长是市委管,市级干部是省委管,你任雨泽同志心里不是不明白。可是,对于一些局长,你说批评就批评,说处理就处理,这是不是越权啊。再如,葛副市长是常务副市长,省委组织部定的嘛,你怎么就弃之不用,好了,就说这些,仅供任雨泽同志参考。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原谅。”
说完这番话,他照例又冲着任雨泽举了举手。
“好哇,吕旭同志这第一炮开得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许书记赞赏了一句,鼓励大家继续言。
会场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有些迷惘,吕副书记上来就数落了任雨泽一顿。他们该说些什么好呢?
“我说!”工会主席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拍了拍手,开始发言。这位工人出身的工程师,说起话来很是豪爽:“许书记说的气炸肚子的事,我可没有。”
大家笑了笑,他接着说:“我想借吕副书记同志的话题,说说‘废品王’的事情。所我了解,‘废品王’这小子吃、喝、嫖、赌、骗,是个五毒俱全的家伙。公安局早就应该收拾他。他雇用的女工,让他糟蹋多少人啊……”
这位工会主席对工人感情至深,牵涉到危害工人利益的事就会义愤填膺,挺身而出:“他用假废钢料破坏设备的事儿我不多说了。单就他骂我们工人是‘臭苦力’,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什么好鸟。谁能骂出这样的脏话,只有日本鬼子骂过。他这样辱骂我们工人,他是个什么东西?对这种地癞子玩艺儿,我们干嘛要保护他?”
话已至此,他索性抬起头来,看了看吕副书记,“吕旭同志,我说话你别生气。我要是在现场啊,当时就让工人把他拍成肉饼!”
哈哈……他的话音一落,一串开心的笑声充盈了会场。
“老许啊,我也说两句。”政协主席礼貌地向许书记投去一个问讯的目光。
“好啊,你说,可别客气啊!”许书记也是准备给任雨泽难堪一次了,他现在也明白了任雨泽给葛副市长设的那个主动坦白的圈套了,在搞清楚那事情以后,他是哭笑不得,真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市长,怎么使用起那样下三烂的手法,把一个常务副市长晃悠到纪检委去了,想起来他也是有点不舒服。
“怎么说呢?”政协主席像有些为难:“哦,任雨泽同志,你提出减少经费20,我不反对。我是说,能不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们的民主党派机关,最多的才三、四个人,一年也就几万元钱嘛。你这一减,连电话费都支不出去了。”
今天怎么了?民主生活会变成评论任雨泽功过是非的专题会了。可是,许市长像是有意造成这个局面,并不想加以纠正。公安局方局长坐在下面,心里像有针扎似的忐忑不安,要是一会大家问起“废品王”案件,自己该怎么说好呢?任市长和吕副书记对这件事的态度大相径庭。得罪了谁都不好啊。
唉!怕什么就来什么,果然许书记就问了起来:“对了,方局长,那个钢厂打人的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方局长一下子就不好回答,他从许秋祥的口气中也听出了他对任雨泽的不善,想要借自己的口来说出任雨泽随便放人,影响司法公正的问题,但方局长确实不想这样说。 他就将一叠厚厚的材料翻腾开,准备照本宣科。
“不是念材料,简单说一下情况,你最清楚事情的原委。”许秋祥纠正他。
“那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