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当王群骥和程研两口子回到家的时,程檀已经回学校去了,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常宁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睡觉。
常宁忒警觉,老两口的脚步很轻,但常宁还是马上醒了过来。
“王书记,伯母。”
“就你一个人在家?”王群骥问道。
“是,程檀吃了饭后就回学校了,她说下午还有课。”
程研嗔道:“这孩子,怎么撇下客人不管呢。”
“伯母,我没事的。”常宁忙着解释。
王群骥微微颌首,笑了笑,示意常宁跟着进了书房。
“你们俩谈得怎么样?”王群骥坐到椅子上,摸出一支香烟叼到嘴上。
常宁赶紧掏出打火机,上前一步,为王群骥点着了火。
“王书记,现在的大学生眼光开阔,思维活跃,我都快跟不上节奏了。”
王群骥一听,笑着说道:“不会吧,你才几岁啊,在我眼里,你就象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差不多嘛。”说着,抬了抬手,示意常宁坐下。
常宁依言而坐,他知道王群骥有话要说,但又忍不住说道:“王书记,我下午想出去走走,见见东海钢铁厂的领导。”
“我看不必了。”
吸了几口烟,王群骥说道:“当领导的,要善于抓大放小,人嘛,不可能亲手去做所有的事情,要学会让别人去做事。”
常宁听得只有点头的份,其实,他也只是装个姿态而已,把陈茂云带来,就是要经办具体事务的。
“小常啊,你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农业机械专业。”
“嗯,在中央党校呢?”
常宁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王书记,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哦,怎么回事,就因为那个论文风波?”王群骥露出了笑容。
常宁笑道:“那倒不是。”
“哪为了什么?”
“呵呵,实际上,我在中央党校学的是《国际金融学》,可到现在,连皮毛都没学到呢。”
王群骥笑了笑,“总比我这个大老粗强嘛。”
说着,王群骥伸手指了指靠门边的书架。
常宁走到书架边,拿起的竟是一本《国际金融学》,“王书记,您也在学习《国际金融学》?”
王群骥点头道:“这书我看得有些头大,很多东西根本就看不懂,你看看这些红笔印记,都是我不懂的地方,今天正好有空嘛,就是让你这个大学生给我讲讲。”
常宁一愣,他的眼睛扫向了书页,果然,看见红笔留下的标记,上面写道,国际游资流动规律的理论分析,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翻开下面几页,还有很多其他红笔标记的东西,有些是王群骥自己用笔写上去的。
只看一个页面,上面全是黑色和红色的蝇头小楷,常宁就看得暗暗心惊,不禁抬头望向了王群骥。
王群骥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我们这代人啊,是被特殊时期耽误了,肚子里没学到东西,有时候真恨自己学识浅薄,现在的领导干部,要领导一方搞经济、谋发展,学识不行怎么能行呢?我以前啊,是自己捂在被子里面偷学,但是这些大部头,光靠自己琢磨,又哪里能够琢磨得透啊?”
《国际金融学》,常宁在中央党校的时候,确实学过,但那个时候,这门课程又不是专业课,他哪里有功夫去认真钻研?
王群骥说道:“在国际金融学萌芽时期,马克思的有关论述尤其值得注意,尽管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主要是此时内外均衡问题尚不突出,,马克思未能就这一问题展开全面的论述,但在他广泛的研究领域中也探索了这方面的若干问题,他的基本思想对我们有着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而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济金融化和一体化趋势加速,国际金融的新现象、新问题层出不穷,国际金融的领域不断拓宽,几乎渗透到国际经济和各国经济的每个角落。国际金融在国际经济关系和国民经济运行中的地位日益重要,《国际金融学》,研究的对象是国际货币金融关系,包括国际货币流通与国际资金融通两个方面,其目标是阐述国际金融关系发展的历史与现状,揭示国际货币流通与国际资金融通的基本规律,主要的研究方向有四个,一,国际收支与国际储备,有国际收支的概念,国际收支平衡表的内容与编制原理,国际收支调节与外汇管制,国际储备的构成、作用和管理方法等,二,国际货币流通,包括外汇、汇率、国际结算、外汇市场与外汇交易等,三,国际资金融通方面,包括国际借贷与资金转移,国际金融市场等,四,国际货币制度与国际金融机构方面,包括国际货币制度的形成与发展,国际金融机构的性质与作用,……实际上啊,这门课程学起来还真有些困难,国际货币、国际结算、国际贸易等等知识繁杂,不动脑筋,基础差,是很难将这门课程融会贯通的。”
常宁的经济学知识本来就不是很强,在中央党校也算学了一些,但是很多都是他踏足社会以后,慢慢领悟的,现在让他拿着《国际金融学》的大部头教材去给别人讲解,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很快,他就被王群骥问得满头是汗,他的脑子飞快运转,但有些问题终究还是他自己似懂非懂,无法做到深入浅出。
倒是王群骥有时候的顿悟,然后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让常宁学到了不少。
“很好,很好嘛,你提点一下,我果然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