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他小时候,闻承运不允许他哭,不允许他流露出任何象征着软弱的情绪。 [
在闻人的母亲出事到去世之后,他就一个人呆在他的院子里,在大的不着边际的夜幕下,孤零零的。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幅画面,漆黑的天际之下,一个人都没有,整个世界就只有七岁时小小的闻人。
他站在夜空之下,孤零零的无所依靠,画面让人心疼。
方佳然来到窗边,打开窗子放任凉风窜进来,迎面拍打在她的脸上甾。
她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那么痴愣愣的看着天空,任由拍打在她脸上的凉风,将她的眼泪吹干。
湿湿的泪水被风吹的凉丝丝的,脸上的皮肤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方佳然突然打了个颤,转头看向墙上的表外。
时针正指在三上,分针也在努力的往三上爬。
她掌心扑在脸上,随意的擦了擦,把脸上的泪痕抹去,又挤了挤眼睛。
擦完后,一整张脸都被擦红了。
她眨眨眼,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她房间内的光亮顺着门溢了出去,在漆黑的房间内显得特别的明显。
方博然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客厅黑漆漆的,看来他是回到了房中。
方佳然赶紧把房门关上,隔绝掉卧室中的灯光。
她咬着唇,摸着黑的悄声走到玄关,手依着记忆在门口的柜子上摸索。
不一会儿,她就摸到了一块冷硬的塑料壳,长方的形状,方佳然立即拿了出来,指腹摩挲着塑料壳上的标记,摸出了似三颗子弹的轮廓,认出这是方博然的别克。
方佳然把车钥匙握在掌心,五指用力的攥紧了一下,塑料上的别克标志印拓在她的掌心,原本的冰凉不一会儿便被掌心捂热了。
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似的打开.房门,悄没声的离开。
方博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虽然轻微,却没有被他忽略。
他起身走到窗边,没一会儿便看到方佳然出现在楼下。
她走出单元门后,突然站定,抬头看向方博然卧室的窗户。
有那么一瞬,方博然还以为她发现了他。
可是很快,方佳然就收回了目光,一路小跑的上了他的车。
方博然手指紧紧地扣着窗框,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全部突了出来,指尖泛着极致的白,双唇抿成了一条严厉的线,双眼中却露出了悲伤。
他眼睁睁的看着方佳然开车离开,却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
之前他听到方佳然的声音,就猜到了她的打算,可他没有动。
现在看着她离开,他依旧没有去追。
“希望你不会后悔。”看着车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慢慢地呢喃。
……
……
半夜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车,偶尔能遇到一两辆都算不容易了。
半夜的信号灯也不再运作,所以她一路畅通无阻的疾驰到岚山。
岚山修葺的道路十分好,她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或颠簸。
上到岚山大院外,把车停在院外的停车场。
停车场有序的停着各种车辆,全都属于院里的人的。
这一排排的车紧凑的停靠着,在暗淡的月光下却显出了不少的人气。
她下了车,便一路冲进了院子的大门。
夜晚的大院也有“暗卫”的人在暗处守卫,当他们看到有人冲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举起了枪,可是当看清楚冲进来的是方佳然后,又默默地把枪收起。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方佳然都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外徘徊了一遭。
夜晚的岚山大院没有路灯,只有暗淡的月光来照明。
满天的繁星所散发的淡蓝光芒,和银白的月光一起洒下。
方佳然抬头,不禁露出了微笑。
在山上看夜空,果然比之前在佟品枝那里的还要好看。
她稍一驻足,便又立即发足狂奔。
她发誓,这辈子就连体育课考试,都没有现在跑的这么快。
她就在月光洒下的银白地面上跑着,穿过重重地院落与回廊,她都没有注意到,在黑夜中的岚山大院因为没有灯光的照映,所以显得有些恐怖。
两旁的植被隐于黑暗中,只有一些枝棱伸出,在夜风中摇曳着斑驳的影子,显得格外阴森。
古式的建筑在此时,也像森罗地府一样恐怖,无一处不透着渗人的寒意。
若是往常,方佳然一定是腿都吓软了,一步都不敢往前走,生怕有哪一个暗处,就会有身穿白衣的厉鬼飘出来索命。
可是现在,方佳然心心念念着的都是闻人,她现在心中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见到他,拥抱他。
所以她忽略掉吓人的风景,一个弯都没有怪错的跑着。
终于,当闻人院子的圆形拱门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脏开始以一种极快的节奏疯狂的跳动。
她停住脚步,狂奔让她气喘吁吁,胸口发疼,可是心脏的狂跳却绝不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这点她敢确定。
方佳然深吸一口气,才踏入拱门。
和之前的狂奔不同,这一次,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闻人的门口。
窗帘把窗子都给遮挡住,可是也能知道里面没开灯,因为没有光把窗帘照亮。
她深吸一口气,才敲响了房门。
闻人躺在床.上并没睡着,他知道方博然为什么不答应方佳然跟他在一起。
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的他,这一次却迟疑了。
他清楚,如果他为了方佳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