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任清凤也不拖泥带水,伸手就去接那退婚书。
青轩宇下意识的伸手送了过去,可是在半路上手却有缩了回去,然后目光沉沉的看着任清凤,眉头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又怎么了?”任清凤心下微微一紧,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
该死的,别这个混蛋这时候看穿她的把戏,那就真的太坑爹了。
任清凤挺直腰背,唇角微微的勾起,以她惯有的冷漠,优雅,轻哼了一声,讥诮道:“难不成殿下后悔了?都说男人花心,可是像你这样三心二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前几日拉着任清水亲亲我我,今儿个先是应下我所求,再表现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难不成是让我记着殿下的情义……日后好再度投奔到禹王殿下你的怀抱……”
任清凤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瞪着青轩宇道:“禹王殿下,你不会打算让我和任清水效仿娥皇女英吧!只是寻常人家还有平妻一说,王妃可没有平妃一说,难不成你是谋算着先解除婚约,坏了我的名声,再纳我做妾?”
她的语气太过讥诮,太过轻蔑,饶是青轩宇这等在皇宫中滚了几圈的人,也有些受不了,不由得脱口而出:“哪个做妾,是侧妃!”
这句话一出,四周顿时静了下来,青轩宇一时之间也被自个儿惊到了——他呆住了。
任清凤也呆住了。
一旁伺候的画词也呆住了。
这男人还是人吗?他居然想着以正妃为侧妃?
侧妃那是什么东西,说得再好听,还不是一个妾室。
她家小姐这等人物,这个男人居然谋算着让小姐做个上不了台面的妾?
这等心性凉薄之人,怎么能配的上自家的小姐,还是配她家的太子殿下好。
在一片静谧之中,任清凤率先回神,身形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青轩宇手中的退婚书,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退婚书收了起来。
青轩宇看着手中空空,面色顿时难看:“你使诈!”
若是到此刻,他再不知道这一切是任清凤所谋划的,他也枉费在宫廷争斗中活下来的脑袋。
他就说怎么会觉得怪怪的,现在想来,是一切太过顺利。
是啊,以任清凤的谨慎,怎么会无缘无故惹上四公主,想必为的,就是让皇后生厌,从而解除他的婚约。
该死的,终日打雁,却被雁儿啄了眼睛。
青轩宇此时的心情十分的怪异,他气恼,却又隐隐有着一丝类似于自豪的情绪,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这脑子果真聪慧,将一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连母仪天下皇后的心思,都能猜的一点不差,实在是难得。
任清凤如此行事,的确冒了很大的风险,一个不慎,只怕弄巧成拙,说不得连小命都没有了。
可是,火中取栗,对任清凤来说,前世已经经历的太多。
其实,嗯……挑战性并不是很大。
此刻,任清凤也不装了,脸上没有笑,没有讥讽,有的只有冬雪般的凉。
四周的空气,都因为她身上透出来的凉意,而冻结了起来,那盛开的海棠花儿,似乎都因为这份冰寒而失去了颜色,她轻轻的鼓起掌来,在清脆的巴掌声中,任清凤的声音,与她周身的气场一样的冰寒入骨:“禹王殿下,果然好算计,以正妃为侧妃,不得不佩服啊!”
任清凤缓缓的走到青轩宇的面前,仰着脑袋,看向神情有些苍白,面色微袖的青轩宇,忽然,她的右手高高的举起:“这是你欠我的!”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话音落下,这一下子,任清凤丝毫没有留情——笑话,退婚书拿了,银子也敲到了,这等渣男,她哪里还用的着客气。
居然还想谋算她为侧妃,真不知道他脑子进水,还是被门缝夹住了?
“你……放肆!”青轩宇半点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任清凤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被抽了一下子,面上恼羞成怒,举起手,也要扇上任清凤。
“放……你个头!”一直未曾露面的任清云手上拿着大棒呼啸而来,一张脸气的发红,整个人直抖,嘴里更是破天荒的吐出脏话来。
青轩宇背后被偷袭,心神再有些恍惚,居然生生挨了这一棒子,瞧着面色如锅底灰一般的少年,正准备呵斥,却见任清云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再次挥舞着大棒子,狠狠地招呼他,嘴里更是痛心疾首,目光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若不是青轩宇清楚的知道这姐弟二人的母亲是自个儿病死,他们的父亲还好好的活着,他还以自个儿是他杀父弑母的仇人呢。
“你个混账东西,居然敢这样欺辱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今儿个,我就给我姐姐出口恶气,将你这恶人给打死了,大不了到时候,一命抵一命,我一头撞死在禹王府前。”
青轩宇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他对任清凤是觉得愧疚,再加上心里有些在意,所以那手举起来,难落下,可是对上一个背后下黑手的,自然不留情了,连挨了两下子后,那拳头呼呼,就要招呼在任清云的身上。
任清凤哪里容得下,他对任清云下手,立刻闪身挡了下去:“混账东西,心思如此龌蹉,被揭穿了,还敢恼羞成怒行凶,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