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清寒凌厉,说得毫不在乎,仿佛弑父这种事情,就跟切菜切西瓜似的,将个任碧波弄得是又惊又气,脸上的神色是一变再变,由青变白,由红变绿,也不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
瞧瞧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任碧波一点都探不出分毫来。
不过,到底不信任清凤会对他怎么样,他可是她的父亲。
父为子纲,他还就不信,这丫头还能真的对他怎么样?
这么一想,心头的底气十足,劈手就向任清凤而去,怒喝道:“你个孽女,混账东西……我……啊……”
话没说完,就见眼前一花,然后发觉自个儿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腰间一痛,低头一一枝树桠堪堪穿过腰带——他也和李秋华一般,被倒挂在了树桠上。
他说她嚣张。
挂个李秋华就叫嚣张啊,太侮辱她了。
嚣张?
这才叫嚣张!
“你个畜牲……我……呜呜……”
任碧波的待遇,还是比李秋华好点,堵住他嘴巴的是,任清凤扔上去的点心。
“你……你……不……不孝……”任清水抖的不成模样,这个喧人,不但对母亲出手,连父亲也敢出手,她知不知道,这相府是谁的天下,她怎么敢……
可是,她不但敢,而且还做的理直气壮。
她疯了!
任清凤疯了!
这是任清水对任清凤现状的评价——也只有任清凤疯了,才能解释她现在的所为。
任清凤都懒得她一眼,双手挥了挥,画词只得再次劳动身子,将这美貌无双,国色天香的任家三秀给送上去,让她们一家在树桠上团聚。
在任碧波昨日弃她而选择任清水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今日的所要承受的羞辱——这些年,他既然冷眼相他们姐弟被羞辱,那么今日她来羞辱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任清水,你怎么不骂了……”任清凤拿了一个果子,在手上来回的扔着:“我这里已经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就等着你尝尝呢?”
任清水瞧着父母那瞪着眼睛,如同青蛙般的样子,哪里敢骂,顿时泪水涟涟,哭着说道:“二秀……你快放父亲和母亲下去,有什么气冲我来……”哽咽着,喊道:“父亲是一国之相,你这样……你这样……他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你放父亲下去……你快……呜……”
没等她孝顺女儿扮完,画词从地上捏了泥土,揉成团子,扔进她的嘴里,堵得严严实实,任清水心里恨死了画词,她又没有出口骂人,怎么还堵她啊!
她不知道,画词瞧着她那假惺惺的蠢样,那手就痒,所以不等任清凤发话,自个儿主动出手,将她那臭烘烘的嘴巴给堵上了,省的乱放臭气,熏死人了。
任碧波终于将嘴里的果子咽了下去,差点气的咽气,这混账东西,今天他也容不下她了,别怪他心狠,是这个混账东西,自个儿找死。
“护卫都死了吗?暗卫也绝了吗?给我灭了这个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混账……”
这次任清凤没客气,冷着一张脸,接过画词递过来的泥团扔了出去,死死的堵着任碧波的嘴巴,没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
这种事情,一点点小小的动静,都会引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更何况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对抗,父女内斗,到底是一家人,谁知道会怎么样,在大夫人被吊起来的时候,原本偷窥的下人,就都远远的躲了起来,生怕惹祸上身,也没人想着给外面报信,所以也没有护卫而来,
而隐身在暗处的暗卫,没有得到任碧波的发话,又哪里敢胡乱出手,谁不知道相爷这人,反复无常,以前眼里没有二秀这个人,这几日又将二秀当手心的宝,若是他们贸然出手,伤了二秀,谁知道会怎么样?
但现在相爷发话,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任碧波话音刚落,嗖嗖的,窜出几十道身影,快如闪电,来势凛然,一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冷漠无情,显然不是寻常的护卫。
饶是画词感受到暗卫身上凛冽的杀气,脸色也微微一变,将步伐朝任清凤身边移了移,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紧张,身形一绷,如同一张拉紧的弓弦一般。
该死的,这些人,身手高超,只怕她做的那些低级玩意的毒药,对这些人没有效果。
就是厉害的毒药,只怕一下子对上这些人,也不见得就能护秀周全。
但是,护不了,也得护,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护在秀的前面。
任清凤却依旧坐着,吃着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清脆如冷泉之水:“朗朗乾坤,尔等居然敢入室抢劫,还抢到相府来了……岂不知,朝堂明令——入室抢劫,杀无赦!”
声音一落,手中的茶盏一震,那茶水,就化成一道道晶莹的利箭,射向护卫,落在人的身上,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进人的胸膛,明明的一清二楚,却避无可避,下一刻,那血色的花朵,就盛开在半空,绽放出一地的温热。
二秀居然有如此本事,一出手,就伤了三人。
暗卫的眼神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多了震惊,还有一丝探索。
任清凤冷冷一笑,飞身而起,落在画词的身边:“杀!”
如同地狱而归的恶魔,带着凌厉杀气,迎向暗卫,顿时一片刀光剑影,几乎不出人影,只有漫天的鲜血如同雪花一样,不断的飞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