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夜宴,因为胜战,隆重异常,历经战争洗礼,这份心情自然更是欢快,以至于那长廊上,屋檐下,那摇曳的灯笼都透着几分喜气,更别说来来往往穿梭在宫中各处的宫人。
虽然现在的日子,就说不上是最好的,但是有一点是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绝对不会战败,做亡国奴来的好。
青轩逸为任清凤准备的衣裳,精致是一套绣着牡丹花的蓝色衣衫,精致华丽,每一针,每一线,都能从其中看出不凡来。
风吹起,裙摆层层叠叠展开,如同牡丹盛开,也不知道青轩逸是从哪里弄来的两团牡丹样式,花蕊有金珠流苏垂落而下,戴在头上,华贵优雅,却又不失飒爽之气,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如同花中仙子,芳华绝代。
就是任清凤自个儿瞧着,都不得不佩服青轩逸的好眼光。
夜宴是要到戌时才开始,皇上还不曾到,身为太子的青轩逸自然就是主角——其实更多的人认为,就是鲁皇来了,真正的主角也是太子殿下。
现在的鲁国,情势已经截然不同,鲁皇已经是暮日西下,随时都会沉没。
而太子殿下却是截然不同,解了毒,复了明的太子殿下,就如同初晨的太阳,绚丽耀眼。
朝阳,夕阳,孰轻孰重,哪一个更值得众人追随,自然不必说。
再加上青轩逸本身就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又一举击败两国联军,在诸多大臣的心中,监国的太子,早已等同与鲁国的国君,所差的也不过就是个名分。
其实,已经有大臣嘀咕了,不懂鲁皇既然已经中风,怎么还不肯让位,这不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国家财力,物力。
青轩逸刚刚伴着任清凤进了殿中,就被来得早些的勋贵官员围住,这个带着儿子露个脸,打个招呼,那个笑的开怀,说些无足轻重的客气话。
青轩逸只是静静的听着,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偶尔附和一两声,却让群臣的情绪更为激动。
而这些官员的夫人也都是人精,瞧着青轩逸对任清凤呵护的劲儿,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人人舌绽莲花,将任清凤夸的天上无,地上有,那赤裸裸的马屁拍的,就是任清凤自认为脸皮够厚,也有些觉得火辣辣的了。
不过,那些未嫁的小姐,目光就有些不善,毕竟青轩逸眼盲之时,就是姑娘们妆点旖旎的梦,更别说现在双眼复明了。
众人有心抬轿子,任清凤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给人难堪,一个有心奉承,一个不曾生出为难之心,这气氛自然就好了,众人谈笑风生,说些民间趣事,凤月传闻,一时间倒也没有冷场。
正说笑着,就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却是唐家岭一家三口,看来尚书大人这一家子,这一年多来的日子过的不是特别的好,三人的身上都有一丝暗淡低沉的气息。
许是这种低沉暗淡的气息与大殿的喜庆太过不相符合,太过惹眼,一时间竟然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三人的身上。
顿时,唐家岭,李秋月的面色都有些难堪,而曾经嚣张跋扈的唐若昕更是垂下了脑袋。
饶是如此,众人看他们的目光还是有着诸多深意,甚至有些窃窃私语。
任清凤自然知道众人的反应为何如此,关于唐家绯闻,至今一直是上流社会的重点话题之一。
李秋月已经与李秋华视同水火,关于李秋华与唐家岭是否有私情,很是扑溯迷离,而唐若昕断了子孙根,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家的列祖列宗显灵,被唐若昕凌辱的知琴春风一度,居然有了身孕,还为唐家产下一子,连带着自身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少,听说唐家抬了她做贵妾。
姐妹反目,私情绯闻,断子不绝孙,这些话题都极能挑动世人的神经,唐家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任清凤眼中冰川凛然,对唐家人窘迫的状况没有丝毫伸手相助的意思。
纯洁良善的天使,却是到处都有,这不,她不想助人为乐,却还有别人想要收获美名。
“若昕哥哥,你到了。”女子的声音含着惊喜,不过若是耳力过人的话,就会听出其中含着一丝颤抖,然后咬着唇,怯怯的看了李秋月一眼,小声的叫着:“姨父,姨母!”
李秋月面上飞速的闪过一丝恼意,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与李秋华和任清水,但是任清水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又主动招呼,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也实在不好给她难堪,于是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
倒是唐家岭面色柔和的看了她放在腰间,显得有些僵硬的手臂,细心的问:“怎么了?瞧着面色不好。”
任清水抬起小鹿般无辜的眼神:“今儿个为德妃娘娘采集莲花之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胳膊,好在不是特别严重,多谢姨父关心。”
“你这么操心做什么?清水现在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睐,难不成你还担心,在宫中谁还能欺负她不成?”
李秋月瞧着唐家岭那关心备至的模样,心中又不痛快起来,勉强忍住脾气,没有发飙,可是却还是僵硬着脸,语气嘲讽的说道。
唐家岭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家丑,只得勉强扯了下脸皮,应和道:“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这茬。”
然后夫妻二人就各自分道扬镳,融入各自的圈子,倒是唐若昕停留在原处,目光痴痴的看着任清水,担忧的问道:“清水妹妹,你的手没事吧?”
他的眼神太过的灼热,他的神情太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