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之所以叫刁难,是因为对方会感觉到难过,可是她极力塑造的威压,在少女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那她的刁难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过而不及!
“宣她进来吧!”
“是!”先前那摆出一脸高傲的宫女,弯腰,卑微的应道,然后步伐轻轻,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退了下去。
“娘娘宣你进去。”卑微的宫女,面对任清凤的时候,再度恢复成那种令人生厌的高高再上的态度。
任清凤却恍然未察,径自抬步走了进去。
德妃娘娘的宫殿,如同她宫外的布景构造一样,雅致中透着低调的奢华,每一个装饰看似普通,可细细看去,却都是难得的珍品。
伶俐的宫女,撩起珍珠的帘子,就是这简单的珍珠帘子,同样保持着德妃娘娘这种低调的奢华,串成帘子的珍珠,每一粒都是如同指头那么大,一样的色泽光华,流光溢彩,这样的珍珠,一粒算不得什么,可是这成千上万串在一起,却不得不说,就是异常难得了。
任清凤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步伐轻缓的走了进去,淡淡的幽香传来,似有如无,是从那琉璃香炉中飘出,任清凤微微分辨一下,是苏合香的味道。
苏合香,要取深山神泉之水,采集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下来时,绽放的花瓣,而最关键的是,取水之人,cǎi_huā之人,必然是二八芳华的处子,才能制成这清淡如丝,幽香宜人的苏合香。
听着每一道工序极其简单,可是却异常的艰难,故而这苏合香价值奇高不说,还异常难得,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一炷小小的苏合香,再度让任清凤对德妃娘娘的低调奢华,和浓厚的圣宠微微侧目。
任清凤对熏香没有太多的兴致,即使是有市无价的苏合香,依旧让她升起一股淡淡的戒备,深宫内院,许多看似平淡的东西,往往背后都峥嵘危机,谁知道德妃娘娘有没有在这苏合香中,添了什么,微微屏住呼吸,状似不经意时,正巧落在风口,然后规规矩矩的给德妃娘娘行礼:“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举一动,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德妃娘娘就不出声,就任凭任清凤那么跪着,任清凤以为德妃娘娘得了睁眼瞎,那么大的人在她的面前,她都看不见一般。
她从来就不是太能容忍的人,事不过三,德妃娘娘今日一再相欺,她就是再好的性子,此时也给弄没有。
也不等德妃娘娘开口,她径自站起身子,然后在众人膛目结舌之中,淡淡的转身,平静的离去。
“放肆!娘娘没开口,谁让你离开的?”那个守门的宫女从惊诧中醒悟过来,一脸是声色严厉。
“据闻德妃娘娘很少见外人,更是贤良淑德,今日再三刁难与我,我与德妃娘娘素未平生,更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用重锤敲,所以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败坏德妃娘娘的名声,再次故弄玄虚。”任清凤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虽然德妃娘娘喜爱清静,与世无争,可是深得皇上宠爱,难免会让些心胸狭隘之人嫉妒,眼红,设计陷害,也未尝可知,故而,我觉得这样的大事,还是禀告皇上知晓为好。”
绵里藏针,一步不让,掷地有声,这等强悍的态度,让众宫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们的娘娘虽然时常以静养为名,守在宫中,可是这么多年来,凭借着圣上的宠爱,就是当日皇后在世,也时常避其锋芒,更别说皇后离世后,虽未得皇上的奉诏,可已经是宫中不言的主子,眼前的这位少女,却敢这般威胁娘娘,要将此事闹到鲁皇面前。
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众人的脸色都隐隐发白,此刻就是那看着颇受德妃娘娘喜爱,纵容的守门宫女,也咬着唇,不敢开口了。
宫殿中鸦雀无声,任清凤却依旧是一副淡然无波的神色,根本没有半点意识到,她已经将鲁国最尊贵的女人给狠狠得罪了。
许久之后,才有一道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倒是本宫的不是了,不过本宫的确是德妃。”
任清凤依旧站着,不言不语。
静了半响,开口之人,依旧是德妃。
“来人,赐座!”
“谢娘娘赐座!”任清凤这才缓缓的走了回去,落座,然后目光缓缓的看向那慵懒倚在贵妃椅上的德妃。
即使只是这么简单而寻常的动作,可是因为做着的人是那样的美丽,所以显得异常的妩媚动人,优雅无比。
绿色的裙裾迤逦的垂着,一直垂到地面,如同盛开的夏日睡莲,慵懒而散发出幽香。
德妃无疑是美丽,五官精致,如同墨画,眼波流动潋滟生辉,如同从风中摇曳的睡莲。
可是,她最动人心弦的却不是她美丽的容貌,而是那种气韵,柔软而清朗的气韵,让人无端的觉得舒畅,如同她宫中的每一处布置一样,也难怪鲁皇再次流连忘返。
阳光透过,透了过来,折射在德妃的脸上,让她流转的目光中充满了动人心魄的光芒,光影之间,几近完美的面部轮廓,如同镀金一般,有着别样的妩媚。
这样气质与容貌并存的美人,也难怪会独宠至今,别说男人了,就是她这个见惯各色美人的女人,看到这样的美人,都差点看呆了眼,震惊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下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