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事情既然走到这一步,她又有法子?——不过是兵来将当,水来土掩,见招拆招罢了。
自己以前比姐姐聪明,现在依然比她聪明。就是姐姐现在好像对自己有所警惕,以前的法子是不管用了,自己大概是要换个法子行事才行。
更何况,当年我赵素英在你赵素宁心里种下了这么多年的苦果,难道你还想开出甜花来不成?你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你对顾二少的厌恶,根本已经是深入骨髓了!——我看你能装多久!我看二少会不会发现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大骗子!
想到这里,赵素英在心里恨恨地发誓:别以为你赵素宁如今洗心革面,再世为人,就了不起!我能整你一次,就能整你第二次!你什么东西!不过比我早出生几年,就什么好的都紧着你!就你那人头猪脑,该软的时候不软,该硬的时候不硬。——就算你真的死而复生,重生十七八次,我也会次次将你踩在脚下!
赵素英憋了一肚子的气,到了车上才逐渐冷静下来。
马车一路踢踏着往东阳城里去了。
赵素英坐在车里面,手撑着头,仔仔细细盘算着到了城里,她要如何跟楚霓裳应对,如今将此事闹得尽人皆知……
此时东阳城里霓裳羽衣店门口,正是最繁忙的时候。
因明日便是顾家的舞会,到楚霓裳的店里来取新样式舞裙的夫人小姐和少奶奶依然是络绎不绝。
楚霓裳低估了东阳城里高门大户的这些太太小姐们的消费能力。她都已经把价格抬到那么高了,这些人还是眼睛都不眨地便下了定单,连定银都是多退少补。
楚霓裳深深后悔她没有能多招几个绣娘帮着做活。就她手下这些人,这些天夜以继日地赶工。还是赶到舞会开始的前一天,才基本上都做好了。期间她还忍痛拒绝了很多定单。
昨天忙完之后,楚霓裳已经在拟订扩大规模的计划书,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她要拉一个妙人入股!
叶碧缕跟齐意欣坐车出来,看见楚霓裳成衣铺子门口车水马龙,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遂皱了皱眉头,对齐意欣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些衣裳,就让丫鬟送过去好不好?让楚霓裳按照你的尺寸重新再改一下。——我真是不喜欢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
齐意欣也不喜欢跟人挤。正要点头。一辆黑色大车扬着呛人的烟尘从她们的车身旁边擦身而过,来到霓裳羽衣的店门口。
一个身穿鸦青色素服,头绾双环髻的姑娘扶着丫鬟走下车来,命人对里面叫道:“楚霓裳,你出来!”
楚霓裳如今在东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东阳城的官员,也都要恭恭敬敬地尊称她一声“楚老板”。
像这样被一个丫鬟下人指名道姓叫着“楚霓裳”。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这姑娘是谁?”不仅齐意欣好奇地跟叶碧缕咬耳朵,外面候着的一些太太小姐也都交头接耳起来。
“这姑娘我认识,这是城外赵家庄上赵家的二小姐赵素英。是二少未婚妻赵素宁的嫡亲妹子。”有人眼睛尖,刹那间便认了出来。立刻热火朝天地跟人八卦起来。
“哟,这是未来的小姨子,来帮姐姐寻外室的麻烦了。”候在外面的一些太太小姐顿时都来了兴趣,拿着羽毛扇遮了小嘴,嘻嘻笑起来。
齐意欣和叶碧缕也不打算走了,窝在车里面,透过挂了蕾丝窗帘的车窗,津津有味地往车外面看过去。
她们的车是顾家的车,在外面占了个不小的地儿,此时看过去,正是视线绝佳的位置。
“这赵素英,真的是赵素宁的嫡亲妹子?”齐意欣悄悄地掀开了车帘一角,细细地打量那绾着双环髻的姑娘。
叶碧缕也探头看了一眼。
她们俩当日在齐意欣的梧桐院,都是亲眼见过赵素宁的真貌的。那确确实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可是赵素英,也就是比赵素宁的丫鬟生得略强一些罢了。
真是同母不同命。
叶碧缕跟着叹息了一声,点头道:“我以前似乎见过她一次,就是这个样子的,当然比不过她姐姐。”
齐意欣把脑袋凑过来,和叶碧缕一起凑在窗口,问她道:“你说,她今天来,真的是来为她姐姐讨回公道的吗?”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道:“这楚霓裳也是太过分了。我们这几天都忙着在筹备舞会的事,她倒好,忙不迭地往自己身上贴金,非把她跟东子哥扯到一起去不成。好似我们出钱出人出力,都是给她抬了轿子……”
今日齐意欣跟着叶碧缕为了舞裙的事过来,才听见了这些东阳城里近日来最大的八卦,才知道原来自己费尽心机打造的中秋舞会,是为了给“霓裳羽衣”造势!
这些所谓的“谣言”,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可别跟我说都是别人穿凿附会。齐意欣虽然厚道,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可她也不是傻子。
这些“谣言”,一听就知道是谁放出来的,又有谁能为此得利!
“我今儿才知道,原来连我这个便宜妹妹,都盼着她进顾家门。——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齐意欣对自己被人当了枪使,嘟嘟囔囔地表示了十分不满。
叶碧缕笑了笑,对齐意欣道:“你不是前些日子还为她说好话来着?怎么今儿就打了自己的嘴了?”
齐意欣当然没法说实话,只好自嘲着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