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已经有了方子?还是她在虚张声势?
齐意欣见齐赵氏还是冥顽不灵,只好一字一句地将方子背了出来:
“银杏叶,三钱……当归,四钱……燕麦,二钱……”
随着齐意欣的背诵,齐赵氏的瞳孔睁得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局促,到最后,居然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喘气。
齐意欣看见齐赵氏这幅样子。心里也越来越冷。——看来,这个女人对这个方子,根本就是心知肚明!
“你厉害啊!用这个方子,不仅让我身子受损,还想让我名誉扫地!你说,这个仇。我不报在你女儿身上,我怎么甘心呢?!”齐意欣冷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齐赵氏。
齐赵氏心头大震,来不及想齐意欣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齐意欣跪着,连连给她磕头,哭着道:“求三小姐放过我的孩子!——我说,我都说!只要大小姐答应放过我的孩子!”
齐意欣往后退一步,呸了一声,“难道我不答应,你就不说了?!真是岂有此理!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还是你想去顾家军的刑房,和你女儿一起尝一尝十八般大刑!”终于还是把顾远东搬了出来。
齐赵氏猛然想起刚才被顾远东扇的的那一嘴巴,全身充满恐惧地瘫倒在地上,喃喃地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你给我喂那乌鸡汤的时候,我才几岁?我怎么逼你?你不逼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有本事来逼你?!”齐意欣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齐赵氏,到这份上了,居然还不忘倒打一耙。
齐赵氏仰头看着齐意欣愤怒的样子,抿了抿唇,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当初躲在床底下……你仔细想想,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那时候,你出水痘,是我不眠不休,亲自看护你,才让你捡回一条命。你晚上睡不着,我拼着让你爹不高兴,将你的小床搬到我卧房的隔间里面。只要你晚上大声叫唤,我就立刻去安抚你……”说着,齐赵氏眼里流下眼泪,似乎有些悔不当初。
齐意欣不为所动。她对这些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这位齐姑娘的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她在床底下看到的那一幕。至于后来齐赵氏说的这些事情,就算属实,也不过是她想趁齐意欣年幼好哄骗,故意想收服她而已。
而齐赵氏对齐意正,就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不然齐意正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离开齐家,一个人去京城闯荡,直到自己衣锦还乡……
“你就别拿你的小恩小惠来为你自己做的坏事辩护了。”齐意欣毫不留情地戳穿齐赵氏的假面,“你若真是好人,第一,你就不会趁我娘还在病中,去勾引我爹。第二,你也不会因为我大哥当时已经懂事,就对他处处使袢子。你对我好,不过是为了隐藏你的祸心而已。后来你发现我对你不是毫无保留。自然就露出你的真面目,对我下手了。不然,我怎么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恶心的话?”
“你后来为什么不再扮慈母了?不过是因为一个原因。因为你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
齐赵氏被齐意欣戳穿真相,吓得连忙往桌子底下躲,不敢再面对齐意欣愤怒的双眼。
顾远东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声音,忍不住敲了敲门,对里面的齐意欣道:“别废话了,就问她一句话,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直接带走。”
齐意欣低下头看着桌腿旁边的齐赵氏,“你都听见了吧?就算我有耐心听你胡掰,别人可没有耐心。”说着,齐意欣弯下腰,对着齐赵氏全身上下左看右看,“我看你还是赶快说了吧。我怎么看你,你都不像一个有骨气,有气节的人。——你以为。你得罪了我,你两个孩子还能好好待在齐家吗?只要我一句话,你信不信齐家会把他们除族?”
齐赵氏知道顾远东已经接任了新任江东大都督。从此整个江东,甚至整个新朝,都是顾远东的天下。而齐意欣作为他最心爱的女人,肯定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自己已经失去所有筹码,万万不能跟她再对着干了。
想起自己的孩子,齐赵氏觉得力气又回复一些,扶着桌脚站起来,颤颤微微地问齐意欣:“只要你保证不动我的孩儿。我可以告诉你实情,还可以自尽赎罪,你答不答应?”
齐意欣看着齐赵氏的眼睛,淡淡地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而且你肯舍命,我自然没有道理去为难你的孩子。”
齐赵氏咬咬牙。对齐意欣道:“你发个誓,如果你为难我的孩儿,你以后的孩儿,要遭受和我的孩子同样的命运!”
齐意欣怒上心头,忍不住也伸出手,对着齐赵氏脸上也扇了一巴掌,沉声道:“看来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跟你这种蛇蝎之人谈条件!——想让我发这种誓,你就打错了算盘!你现在说还是不说,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受了什么苦,你女儿会受同样的苦。我大哥受过什么苦,你儿子也会受同样的苦。就这样,我也不想听了,你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去吧!”齐意欣说完这话,就想转身离去。
齐赵氏这才慌了神。
手里捏有别人秘密的人,最喜爱就是看见别人在她面前生不如死地苦苦哀求。
可是如果别人对她手里的秘密不再感兴趣,甚至是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