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丽华早就见过李绍林的照片,对他的模样甚是熟悉,惊艳倒是惊艳,但是她心里有人,对李绍林就不那么感兴趣。
李绍林风度翩翩,将成丽华的几个丫鬟迷得神魂颠倒,倒是成丽华一直淡淡的,似乎还是对他拒之门外。
送走成大都督一行人之后,李绍林对成家彻底死心。打算继续按计划筹划跟赵二小姐赵素英的婚礼。
因此上,东阳城外赵家庄上,近日来也甚是繁忙。
李绍林的姑祖母是正月十五去世的,按礼,他要守一年的孝。如果严苛一些,他要守三年。不过李绍林急着要将赵家拉上船。又需要赵素英给他出谋划策,早就将赵素英降服,答应在李绍林姑祖母去世百日之内嫁给他。
所以李绍林的婚事,和叶碧缕的婚事定在同一天,都是三月初三,已经不到十天的功夫。
赵素英备嫁备得匆忙,有好几日没有来东街的青城里见她姐姐赵素宁。
赵素宁倒是悠闲了几天,便向看管她的王妈妈打听赵素英的消息。
王妈妈告诉她,说赵素英马上要嫁给李家的大少爷李绍林,就在三月初三。
赵素宁笑了笑,知道自己快要熬出头了,越发睡卧警醒,生怕再次着了人家的道儿。
齐意欣焦急地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康有才给她带来成家的消息。
成家的老巢在江北。
江北也曾经是安郡王驻守的地方,安郡王的缇骑在江北的人手是最多的。只不过安郡王殉国的时候,很多缇骑也护主心切,都跟着殉国了。还有少数人留在江北,和康有才、方全他们一样,湮没在人群中,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康有才偷偷潜去江北,联络旧时的同僚,寻到不少当初潜伏下来的缇骑。
有这些人提供情报,江北成家的上至三代祖宗、下至三代孙子,各种连成家人自己都未必清楚的隐秘,都被康有才挖得清清楚楚。
拿着康有才给她带回来的“成家秘闻”,齐意欣悠闲地斜躺在西次间的贵妃榻上,读得眉开眼笑。
蒙顶见天都黑下来了,忙过来给西次间掌灯,又嗔怪齐意欣:“三小姐真是,天黑了都不知道掌灯。这么黑,看把一双眼睛看佝偻了。——等二少回来,又有饥荒好打。”
齐意欣将那本册子放到一旁的榻上,揉了揉眼睛,轻打一个呵欠,笑着道:“看得太入迷了,就忘了点灯了。”说着,齐意欣又吩咐道:“把火盆给我拖过来。”
蒙顶将墙脚的小铜火盆拉过来,放到齐意欣脚边,问道:“三小姐冷吗?这里窗户大,想是进风了?”
齐意欣在顾家的这个小院,主屋五间正房,都是有地龙的。不过火墙就只有内室和暖阁里面有。这个西次间,只有地龙。
齐意欣摇摇头,道:“不冷,我要烧点东西。”说着,将手里康有才带回来的“秘闻”扔到铜火盆里,烧的干干净净。
蒙顶骇笑道:“三小姐这是做什么?康先生费了大力气弄回来的东西,就这样烧掉了?”
齐意欣往后躺回贵妃榻上。微笑着道:“这有什么关系?他是弄回来给我看的,我都看过了,也都记住了,还留着做呈堂证供不成?”
蒙顶明白过来。对着齐意欣伸出一个大拇指:“三小姐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齐意欣连连点头,毫不客气地道:“我对豪门秘辛,本来就比别人更感兴趣。”笑得神神秘秘,让蒙顶啐了她一口,掀了帘子出去让人摆晚饭去了。
吃完晚饭,齐意欣去净房沐浴完毕。出来坐在内室的梳妆台前,一边让蒙顶给她擦头发,一边低声对她说起成家的事儿:“那位成大小姐,倒是真不简单。你说她从小跟着她爹成大都督在外面争战,学的是男儿家学的兵法韬略,应该是个胸怀坦荡的人吧,可是她又能在后宅之中,为了帮她自己和她娘亲扫清障碍。什么阴私手段都用上……”
蒙顶好奇地问道:“都有哪些阴私手段?”
齐意欣对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擦香膏,低声笑道:“比如说。去母留子,除掉唯一一个生了儿子的年轻姨娘,然后嫁祸给另外一个最年轻、最得宠、却无子的姨娘,一下子就将她家的四个姨娘,除掉两个。还是两个对她娘亲来说,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蒙顶默然半晌,低声道:“若是我们夫人,当初能用一丝这些心思,小赵姨娘的骨头如今都打鼓了,怎么会容得她还生下两个孩儿。给夫人添堵这么些年?”
齐意欣知道蒙顶口里的夫人,便是顾范氏。
不过对于这件事,齐意欣却有不同意见。
眼望着镜子里蒙顶皱起来的眉头,齐意欣正色道:“伯母是个大气之人,从来不肯行诡道。这些手段,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屑。”
蒙顶撇了撇嘴,嘟哝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齐意欣叹口气,伸手从蒙顶手里取过毛巾,自己擦着头发,一边转过身来,对蒙顶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妾室姨娘这种事,根子在男人身上。你说,男人要是不上妾室姨娘的床,她们能靠自己生得出孩子?——既然管不住自家的男人,还不如大方一些。将气撒在妾室姨娘身上算什么君子所为?”
蒙顶忍不住反驳道:“三小姐,话不能这么说。那些妾室姨娘一旦得宠,有谁不想再进一步?——先是要男人的宠爱,然后是生下子嗣,再就是要分家产,更有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