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院,顾远东又跟顾平吩咐道:“跟康有才和方全说,让他们不要回报社了,就在我们这里住下。以后暂时是我们顾家军的人。每个月关饷,就从我的月饷里面,按中领的份例。拨给他们。”
顾平应了,又有些疑惑,追问道:“干吗要暂时啊?——不能就正式收编到我们顾家军里面?他们两个真是人才呢”
顾远东笑了笑。道:“是不是人才我还不知道?——只不过人家有主子的。与其等以后人家宁愿做逃兵也要离开我们顾家军,还不如我们提前给他们留好后路,到时候人家还对我们感激三分。以后也好共事,是不是?”说得含含糊糊。
顾平听不明白,可是看顾远东不愿再多说,也放下此事,换了话题问道:“二少要在家里用晚饭吗?”
顾远东摇摇头,道:“不了。备车,我要去公主府。晚上会稍晚些才回来。”
顾平出去命人给顾远东备车。
很快司机来了,顾远东带了一队贴身侍卫。坐车去公主府。
齐意欣早先被顾远东送到公主府,没过多会儿,蒙顶和眉尖就从齐家过来服侍她。碧螺人细心,又管着齐意欣的小厨房,便被留在齐家给她看屋子。
齐意欣因为做了错事。又惦记着顾远东,就算陪在顾范氏身边,也一直心神不宁。
顾范氏却是很忙的样子。外院的管事,内院的婆子,都人来人往地找她回话。
齐意欣虽然在旁边忐忑不安,可还是注意到这些繁忙的景象。忍不住问道:“伯母,您都在忙什么啊?要不要意欣帮您一把?”
顾范氏笑盈盈地道:“哟,这可不行。——哪有大小姐自己操办自己婚事的?快别说这话,让人听见,还以为顾家故意为难伱呢!”
齐意欣大为惊讶,忙道:“不是明年才成亲?——伯母怎么现在就准备上了?”
顾范氏兴致勃勃地道:“现在准备,已经是很赶了,也只能从简而已。伱要知道,以前大家小姐成亲,都要提前两三年准备的。不说别的,就说新房里面的家私,没有个两三年的准备,是做不出来的。而准备做家私的那些木料,譬如紫檀、黄花梨、酸枝木这些上好的木材,很多人家都是从家里的女儿一出生就开始四处搜寻、筹备的。而娶亲的人家,要建新房,打首饰,做衣裳,还要准备聘礼,拟订宾客名单,还有宴请事宜。——伱们的婚事,我估计,席开千桌是免不了的。”
齐意欣只能咋舌而已,结结巴巴地道:“……千……千……桌,有这么多人吗?得多少银子?”
顾范氏拿帕子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道:“欣儿,伱个调皮鬼,就知道逗我笑!”语气里十分欢喜,以为齐意欣是故意逗她开心。
齐意欣红了脸,暗嘲自己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十三叔从外头走进来,看着顾范氏,温言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顾范氏就将刚才齐意欣说的话学了一遍。
十三叔也跟着笑,对齐意欣道:“三小姐跟夫人有缘,所以才这么投契。”
顾范氏喜滋滋地道:“正是呢。我这辈子,有意欣做儿媳,就真正是什么都不愁了。”
齐意欣见十三叔进来了,忙起身行礼,又道:“我去看看厨房的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十三叔笑着道:“都备好了。不过二少来了,在伱院子里等伱一起吃饭,伱就不用来陪我们吃饭了。”
顾范氏也连连摆手,催齐意欣过去,道:“去吧去吧,晚上也不用过来请安了。可怜见的,今天可把伱吓坏了。东子那人就是性子暴躁,也只有伱才受得了他。若是他一会儿太过份,伱别忍着,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齐意欣忙道:“没有的事!伯母,东子哥从来不对我发脾气的。您错怪他了。”
顾范氏拿帕子捂着嘴笑,道:“是,我是说错话了。他就算有脾气。也不会对伱发的。”
齐意欣不由自主想到先前顾平瞪着她的样子,讪笑道:“……其实吧,对谁无端发脾气都不好,我劝劝东子哥……”
顾范氏正要说话,门口传来顾远东低沉的声音:“伱要劝谁?”
齐意欣连忙站起来,看着顾远东,情不自禁地微笑。“东子哥,伱怎么过来了?”
顾远东理也不理她,对顾范氏和十三叔行礼道:“娘、十三叔。意欣没有打扰伱们吧?”
齐意欣涨红了脸,双唇紧抿,脸上的神情有些倔强起来。
顾范氏见了。暗暗叹口气,对顾远东和颜悦色地道:“有事好好说,别赌气。伱一向最能体谅意欣的,如今怎么也闹起别扭了呢?”
齐意欣恨不得点头附和顾范氏的话。
可是顾远东一个眼风扫过来,齐意欣又忍住了点头的冲动,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
“娘,这次您就看错了。我们哪有赌气?——是吧,意欣?”顾远东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齐意欣说的。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牵了齐意欣的手,对顾范氏和十三叔道:“意欣的饭菜都摆在她院子里了,我们就先过去了。”
顾范氏笑眯眯地挥手。
十三叔也点头微笑,让顾远东自去。
顾远东便拉着齐意欣的手。往她院子那边走过去。
齐意欣才觉察到顾远东手里戴着一副薄薄的手套,毛茸茸的,似乎是羊毛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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