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和顾家都是老派人,订婚当然要依古礼行事,也更名正言顺。
齐老太太更是欣喜,问道:“顾夫人快回来了?”
顾远东点了点头,亲自执壶,给齐老太太、齐大老爷、齐二老爷、齐二太太,还有齐意正、裴青云、裴舅母面前的酒杯满上一杯酒。道:“这是上好的梨花白,各位慢用。”
唬得齐大老爷、齐二老爷和齐二太太连忙站起来,对顾远东连道“不敢”。
齐意正笑着招呼家里人坐下,道:“意欣是小辈。他是意欣的未婚夫,是应该给我们斟酒的。——是吧,远东?”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打趣顾远东,他当然不会放弃。
顾远东笑了笑,放下酒壶,过来帮齐意欣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递给后面站着的蒙顶。道:“他们准备了点吃食,我们坐着,边吃边看花灯吧。”
大家刚入座,从旁边的楼梯上又上来一个穿着西式厚呢大衣的人,正是上官家的嫡长子,如今的政务总之上官辉,笑着对顾远东道:“你订婚这样大的事,居然都不请我。该当何罪?!”
顾远东忙站起来,跟上官辉说笑几句,就拉着他过来跟齐家人打招呼。
上官辉跟他们寒暄几句。就坐到顾远东那一边的桌上,对齐意欣道:“恭喜齐三小姐!”说着,又拿出一个长条的紫檀木盒子,送到齐意欣手里,道:“这是我娘送你的订婚礼物。”
齐意欣更加不好意思,忙起身给上官辉福身行礼,低声道:“多谢上官大少。——伯母那里,我改天去请罪。”
上官辉忙道:“我娘就是担心你想多了,才特意让我现在就送贺礼。你虽然做不了我们家的媳妇,可是你也是我娘收的干女儿。论理,你该叫我一声‘大哥’才对。”
齐意欣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上官大哥”,就和阿喵一起将紫檀木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挂巧夺天工的绿翡珠链,做工古朴,翡翠浓绿逼人。一看就是数百年的古物。
阿喵将绿翡珠链拿起来细看,见下面挂着的缨络后面似乎刻着有字,翻过来细看,都是古篆,她不认得,只好拿着去问上官辉。
上官辉笑着道:“这是刻的‘安儿’二字。——意欣,你可得收好了。这一挂绿翡珠链,本是大齐朝第一代安郡王妃安解语所有,传到后来,落到我娘手上。本来就是要传女不传子,我娘没有亲生女儿,只有你这个干女儿,是你的福气啊!”
齐意欣低叫一声:“居然是第一代安郡王妃所有!——这可是文物啊!怎么能戴在脖子上!我回去将它供起来,日夜三炷香!”
顾远东嗤笑一声,对齐意欣道:“别听他胡诌。他做政务总长做习惯了,白话张口就来,职业病,别理他。——来,喝碗汤,暖和暖和。”说着,给齐意欣舀了一碗乳白色的鲫鱼嫩豆腐汤,汤上漂着绿色小葱花,颜色漂亮,闻起来更是香喷喷。
齐意欣食指大动,连忙就着顾远东的手里喝了一口,赞道:“确实不错,难得一个‘鲜’字。——东子哥,你也喝一碗!”说着,也给顾远东舀了一碗汤。
阿喵和上官辉都拿勺子敲着自己的碗,道:“我们也要!”
齐意欣抿嘴笑,依言给他们两人也各盛一碗汤。
齐意娟和齐家人坐在旁边的桌上,看见今天晚上这一幕,只觉得想吐血。
本以为拆散了齐意欣和上官铭,作为一个退了婚的女人,齐意欣以后一定嫁不到好人家。
谁知人家本事够大,手腕够足,居然搭上了顾家的少都督顾远东!
顾家,可是比上官家的家世更好!
顾远东喝了一碗汤,顾平过来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顾远东就站起来,对观景台上的所有人颔首道:“大家慢用,我有事,去去就来。”说着,跟顾平一起下去了。
齐意娟一晚上都五内俱焚,一股焦躁在心里越来越旺,一看见齐意欣,就觉得眼前红通通的,羡慕、嫉妒、仇恨,一股脑儿卷上心头。
见顾远东离开观景台出去了,齐意娟胆子大起来,忍不住从对面桌上起身,走到齐意欣这边桌子旁边。对上官辉福身行礼道:“上官大少,请问上官七少近来可好?我听说他去外洋留学去了,在家里都没有过年,肯定是伤心得很了。”说着。拿了帕子出来装模作样地拭泪,跟着道:“我姐姐移情别恋,无论谁受到这样的打击都受不了,更何况上官七少哥哥为人最好,从来都是有苦自己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我虽说是妹妹,也有些不忍的。——上官大少。我代我姐姐,向上官七少和上官伯母、伯父道歉。”
齐意欣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极好。
齐意娟的话,却让齐意欣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齐意欣也站起来,正要驳斥齐意娟。
齐大老爷却已经怒气冲冲地从对面桌上大步抢过来,出手就重重地扇了齐意娟两个耳光,咬牙切齿地道:“跟你娘一样蠢!还有出来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晓事的女儿!”
明知道顾远东将齐意欣当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疼。两人又当着东阳城全城百姓的面订了婚,以后齐家就是顾家的姻亲,这样好的婚事。到哪里找去?!
特别是齐大老爷还指着顾远东给他谋职位呢,当然是万万不能得罪这位贤婿大人!
齐意娟不妨被齐大老爷两个耳光抽得摔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阵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