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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人一脸心虚的样子,齐赵氏也气得不行,抚着胸口对扶着自己的婆子泣道:“我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恐别人说闲话,说我苛待前头太太留下的两个孩子,才精挑细选了这些人去照顾三小姐。——可是你看看,她们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对得起我抬举她们的情分?”说着,哭得哽咽难言。
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下人也都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有一句分辨的话。
齐赵氏的婆子苦劝道:“大太太快别这么伤心了。若是让三小姐知道了就不好了。小姑娘家心胸窄,眼里容不得一点砂子,全靠大太太好好教导才是。免得以后嫁到别人家,没有容人之量,做不成当家理事的主母。到那时候,才是真正丢齐家的人呢!”
齐赵氏听了那婆子的话,心情才好了一些,拍着那婆子的手道:“也就是你还知道我的一片心。三小姐那里,只要她不嗔着我就行了,哪里还敢让她体谅我的苦心?”一边说,一边摇头。
齐大老爷从外面进来,看见院子里跪着许多个丫鬟婆子,齐赵氏却在台阶上,把头靠在一个婆子肩上,似乎在哭的 样子。
“这是怎么啦?你们为何要惹大太太生气?”齐大老爷以为齐赵氏是生这些下人的气,忙威严地问了起来。
齐赵氏见齐大老爷回来了,忙止了泪,掩饰着道:“老爷回来了?——不关她们的事。老爷快进来换衣裳,一会儿要去见亲家母了。”
齐大老爷见齐赵氏又为这些下人说话,有些心疼地摇头道:“你啊,就是太心软。——你是当家太太,老这么心软可怎么处?”
底下跪着的一个婆子听了齐大老爷和齐大太太的对话。突然灵机一动,大声道:“求大老爷、大太太开恩,请三小姐放奴婢们一条生路吧!”说着。便咚咚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齐大老爷听说居然是齐意欣的事,愕然道:“到底是怎么啦?”
齐赵氏还要掩饰,齐赵氏身边的婆子却嘴快道:“大老爷。这些丫鬟婆子都是三小姐院子里伺候的。因不小心惹恼了三小姐,都被赶了出来了。——我们夫人正为难呢,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齐赵氏忙呵斥那婆子:“好了!老爷刚回来,别用这些后院的小事烦着老爷。——老爷是做大事的人,些许小事,妾身能够处置,就不麻烦老爷了。”说着,跟齐大老爷一起进了屋子。
外面的婆子会意。便出去给这些丫鬟婆子找住的地儿去。
齐大老爷进了屋子,皱着眉头问齐赵氏:“到底是怎么回事?意欣才回来一天,怎么这些下人就不服管束了?还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也不想一想。意欣是我的嫡长女,就算她有错。我也只有护着她的,怎么会帮这些丫鬟婆子说话?!真是失心疯了……”
齐赵氏听了,心里一动,倒不好施展下去,便去一旁的柜子里,亲手取了一套金棕色福字团花缂丝袍子,服侍齐大老爷换上,笑着道:“老爷永远是明察秋毫,见微知著。这些丫鬟婆子安的什么心,自然逃不过老爷的法眼。”说得齐大老爷心里格外舒坦。
“意正回来,是要成亲的。你要好好操持,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意正跟我说,他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假期完了,他还要去京城上任去的。——好在家里人手多,一个月之内让他们俩拜堂成亲,应该也来得及。”
齐大老爷将一块怀表系在自己外袍的盘扣上,又取了一副金丝眼镜带上,居然多了几丝儒雅之气。
齐赵氏瞥了齐大老爷一眼,满脸都是恋慕的神气,笑着跟齐大老爷商议:“老爷真的打算就给大少爷娶裴家小姐了?”
齐大老爷点点头,一撂袍子,在内室的太师椅上坐下,伸手从旁边的高几上取了茶过来喝。
齐赵氏眼神闪烁,又试探着问道:“可是裴家如今已经败了,而我们大少爷,不说现在身居高位,就说他以后,还要承继咱们齐家这莫大的家业,没有外家走动支撑,可是少了一半的臂膀啊。——老爷要不要再想想?”
齐大老爷看了齐赵氏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厚道。你自己也是有儿子的,若是老大没有得力的外家,岂不是正好?要是别的女人,肯定偷摸着就不说了。——哪像你,继子继女身上都操碎了心。”说着,齐大老爷站起身来,走到齐赵氏跟前,握了她的手,低声道:“我知道当年没有挑错人。”
齐赵氏脸上飞起两片红霞,将自己的手夺了过来,啐了齐大老爷一口,道:“老爷尽拿妾身取笑。”
跟齐大老爷说笑了一阵子,齐赵氏还是不动声色地道:“老爷,大少爷的婚事,还是要再考虑考虑。不说裴家已经败了,我们大少爷的妻子,可是齐家的宗妇,里里外外都要拿得起来。裴家姑娘虽好,可是长于贫苦,恐难当宗妇之职,更不能帮着大少爷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齐大老爷听了齐赵氏的这番话,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低头沉思了半晌,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倒是没有从这方面想过。裴家人品行端方,倒是不错。只可惜家业败了,裴家姑娘又是依附在远房亲戚家长大的,听说过得很是贫苦。——唉,可是她们家如今这个样子,不嫁给老大,她又能嫁给谁?”
齐赵氏见齐大老爷略有意动,忙又想起今日去赵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