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间,江暖心与舒曼华所在这间雅座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随即有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
舒曼华一看到来人那冰得几乎能冻死人的俊颜,以及正翻滚着冲天怒火的眼眸,她面色不由猛地一白,下意识就去看江暖心,可是屋子里哪还有那一道绮丽黛影,倒是不知何时大开的窗外有黛色衣角一闪而过,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一只过路的鸟儿蹭了过去。
那丫头……竟然就这么无耻地翻窗户跑了?舒曼华目瞪口呆,顿时欲哭无泪。
“江暖心!你给本王出来!”独孤澈强压着怒火吼了一声,冰山似的眼眸如利剑似的在这间屋子一扫。
舒曼华不得不转身面对独孤澈,“燕燕燕王王王爷爷……”她想跪下行礼,可是无奈浑身都像是被冰冻住,根本就动不了,两条腿像棍子似的一点也不受使唤。
“她呢?”独孤澈看都不看舒曼华一眼,那一声冷喝吓得舒曼华顿时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只感觉自打独孤澈出现这间屋子的温度就直线下降,几乎快要降到冰点了。
“跑跑跑……”舒曼华牙齿打颤,抖抖索索指着窗户,愣是连句话都说不全。
独孤澈几步到了窗前,恰好看到已经落地的江暖心正转首向他看来,一见他布满了怒火的俊颜,她像是心情很好,不仅眉弯眼笑,还继续不怕死地一抹鼻子,挑衅地冲他昂起下巴,那对明澈双眸里的得意在漫天阳光照耀下,光华耀眼,宛如这世间最美丽的宝石般瞬间绚花了他的眼睛。
那一刹那,独孤澈眼中的冰棱仿佛遇到了三月春风,陡然间雪融冰裂,他只觉心头蓦地涌上了一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甜美感觉,心,也在那一刻静美如斯。
也不知道为何,自那一日簪花大会后,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她淡然抚琴歌唱的纤纤黛影,随着他的每一次回忆,那一副画面就仿若水墨剪影一般,由最初的浅淡色彩逐渐变得浓烈而华美,让他越来越爱不释手,也越来越心跳加速。
所以,即使江暖心身影早已消失在拐角,他却依然舍不得收回视线。
“王爷!”丹青与落影见江暖心不在屋内,独孤澈又站在窗前久久不动,不由担忧地上前几步。
就在经过舒曼华身边时,落影被那浓郁的香味呛到,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
入夜,拈花小筑。
当江暖心以风华公子面容晃悠悠出现在三楼时,却见舒曼华的闺房大门紧闭,门前几个丫鬟正在探头探脑。
“公子!”几名丫鬟一看到江暖心那张俊美的脸蛋,立刻脸红心跳起来。
“怎么回事?”江暖心叼着根竹签,随口问道。
“公子,舒老板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下午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的!”一名叫喜儿的丫鬟恭敬回道。
江暖心眯了眯眼睛,打发丫鬟们下去,她随即推门进屋。
舒曼华正躺在床上,一见是江暖心,立即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江暖心也不在意,自顾走到一旁坐下,拿下嘴里那根竹签,笑得很欠扁,“怎么样,我走后你和那个下流胚子相处还算愉快吧!”
“江暖心,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舒曼华一听顿时怒了,只见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江暖心挑眉,摇头晃脑道,“不是你说,燕王爷相貌英俊,手握重兵,虽然看上去冷了点,但看他眼神就知道肯定是个温柔的人,你要是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这一辈子就无憾了……我只是在为你创造机会而已!”
“好了好了!”舒曼华俏脸立即垮了下来,“我承认是我错了!我不该以貌取人!”
江暖心哼哼了两声,继续咬竹签,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真是太吓人了,老娘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一看到那燕王爷,老娘怎么感觉跟进了冰屋子那么冷呢?!”舒曼华苦着脸,拍了拍胸脯,显然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忽然又抬头看着江暖心,很恐惧地问道,“暖心啊,我今天说燕王喜欢男人,他会不会报复我啊?”
江暖心睇了舒曼华一眼,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啊?那怎么办?”舒曼华惊恐了,“听说他杀人不眨眼的,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派人杀了我?不行,我得收拾收拾包袱,去轩儿那里躲一阵,不不不,不能去轩儿那里,万一燕王的人找到那里,岂不是连累了轩儿,怎么办?怎么办?”
江暖心望着舒曼华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不由好笑地拍了拍她那涂了厚厚一层粉,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蛋,忍着笑道,“放心,只要你改个妆,”她又看看舒曼华那顶了一头的珠翠,“再换个发型,他绝对认不出你来!”
“好呀好呀!”舒曼华忙不迭点头,立即就要吩咐婢女去打水洗脸,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反应了过来,顿时一声大吼,“江暖心,你敢笑话我的妆丑!”
江暖心捶桌大笑,舒曼华扑上来就要挠她,两人笑闹成一团。
末了,舒曼华还是担心,江暖心只得安慰她,“好了,燕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真的?”舒曼华眼睛一亮,接着又表示不信,“你又不是燕王,你怎么知道的?”
江暖心忽地一愣,她怎么知道的?她能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