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太阳尤其的大,又是个正午,阳照直射下来,亮恍恍的,晃的人眼有些发晕,李月姐一路跟着郑典直朝通州御史衙门去,皇上和钦差到了通州便落脚在御史衙门里,而此次溃坝案也放在御史衙门审理
“月姐儿,你别怕,我上午见过皇上了,皇上挺和蔼的,还有二王爷和七王爷在边上,到时,皇上问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一路上,郑典看李月姐绷紧着脸,那脸色有些苍白,额上还湛着密密的汗,便不由宽解道
李月姐冲着郑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害怕当然是有一点的,面圣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害怕,而且此刻李月姐还怀揣着心思,更是紧张艾直觉那脚走起路来都有一点打飘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衙史衙门,没了外面的阳光直射,衙门里显出一丝幽暗和清冷
“来了,皇上还在里面问话呢,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朱七爷穿了一身天青轻袍,腰间挂着鱼袋,晃晃当当的在门外转悠,看到李月姐和郑典两人过来,便道[长姐] 首发 长姐160
“见过七王爷”李月姐连忙见礼
“我发现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上回是贿举案,这回是溃坝案”那位朱七爷是个洒脱人物,见到李月姐便摆摆手有些打趣的道
“民女给七爷添麻烦了”李月姐一阵无奈,这位爷可以打趣,但她使不得又得再请一次罪
“罢了罢了,忒多礼了”朱七爷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若不是对方的身份实在尊贵,李月姐不敢失礼,她定然要翻白眼了,当然这会儿她不敢,只是低眉顺眼的同郑典一起垂手立在门外,七王爷又叮嘱了两人一会儿见皇上要注意的事项,然后饶有兴趣的扫了两人一眼便转身又进了内堂
李月姐和郑典两人站在门外能听到内堂的说话声,但听不清说什么李月姐这时背心手心直冒着汗,一边郑典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李月姐垂下的手,郑典的手温热的,但也有些湿意李月姐心里明白,别看这小子一副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也有一些怕的
不过,有这一丝温意,李月姐倒感到放松了些便侧过脸冲着郑典笑了笑
郑典瞧着李月姐那笑容,便有些失神,回想起来李家阿姐可鲜少冲着他笑,以前不是凶他就是教训他,再就是叮嘱,如今才发现李家阿姐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嘛,想着便不由的抓了抓头,一边一个侍卫便瞪眼过来,显然怪他失礼
李月姐只得横了他一眼,郑典这才规规矩矩的立着
“宣郑典李氏进见”这时,门开了,一个侍卫出来道
李月姐便低垂着头跟在那侍卫后面进了内堂眼角首先就看着坐在一边位置上的二王爷和七王爷,另一边首位上是一个六十来岁的男子,她听郑典在外面介绍过应该就是此刻的钦差申大人,他的下手坐的正是通州府正堂陈宇陈大人
至于正前高坐的那位,李月姐没敢抬头看,只是紧了几小步,到得跟前,跪拜后三呼万岁
“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一边二王爷问话
李月姐连忙从怀里舀出那本河工笔记,一边一个侍卫接过,然后递了上去
一时,屋里一丝声响也没有,只有上座那位翻看书页的声音
“嗯,这位李相公倒是个干事的人,可惜了……国家失了一位可用之才啊”过了好一会儿,李月姐便听到皇上低沉的声音
“谢皇上,家父能得皇上赏识,便是在泉下也会倍感欣慰的”李月姐复又跪下道
“那这么说杨东城用李墨易做河工总甲也是有情由的”这时皇上又道
“吾弟虽年幼,但自小跟着我父,也颇学了一些河工之道,后又跟在工部大人们后面学习,于河工之道更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疏忽,民女这里还有一本河工笔记,乃是出自吾弟之手”李月姐这时又从怀里舀出一本河工笔记[长姐] 首发 长姐160
“哦,递上来我看看”皇上微微有些诧异道,一边那侍卫听命,便又接过李月姐手上的河工笔记,递了上去
李墨易的河工笔记记的一丝不苟,内有学习心德,更有一些对河道事物的记录,皇上看了微微点头:“倒是个有钻劲的,颇有其父之风啊你起来吧”
李月姐谢过,起身站在一边
屋里又静了,显然都在思考着溃坝案的事情
“申大人,陈大人,你们二位对此次柳洼溃坝案怎么看?”这时,皇上问道
“由之前审问的案情来看,实乃天灾”申大人起身回道
“虽是天灾,但柳洼河坝建成不到三年,而且之前李墨易所说,他建那河坝时本就是按五十年一遇的水灾来建的,按此,河坝就不应该溃坝,可最后还是溃坝了,本来可以挡灾的河坝最后却没起到担灾的作用,这说明什么?这更说明这河坝有问题,至于河工笔记,它只能证明李墨易有担当河工总甲的能力,却不能证明在这河坝上他没有偷工减料”这时,那通州府正堂陈大人道
他这一翻话,在座的人都皱了眉头,细分析一下,却是有理艾按这河工笔记上所说,李墨易是建了一道能挡五十年水灾的河坝的,最坏的打算在当初就已经考虑进去了,如果物料没有问题的话,那就不存在溃坝的事情艾可如今的事实却是溃坝了,这不得不让人更加的猜疑,这河工笔记,虽然解释了杨东城的用人问题,但反而更让人觉得河坝有问题了
李月姐在边上听得大急艾若这么一下,那自家墨易没罪都没成有罪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