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保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立刻按向电梯的开门键。
“苏念锦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来找我?”
张云天一直比较沉凝,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些其他的表情。
“恩,有些事儿想要麻烦你。”、
“我先让秘书带你去休息室,我正谈一笔生意,马上就过去找你。”
“没事,您先忙,我在那等着就行。”
“恩,那里有电脑,你要是等得烦了可以先玩会儿。”
说着转过头严肃地交代着:“沈秘书你先带苏小姐去休息室。”
“是,是。”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沈秘书此刻整个人都没了底气,转过头看着我时的表情怪异而有着几分忌惮。
“刚刚很抱歉,苏小姐。”
“恩。”我点了下头,没多说别的,我不是来找她吵架的,但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抱歉。
就这样,让她忌惮着,担忧着吧。
没过多长时间张云天就走了过来。
“小苏你怎么来了?”
他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我不知是不是为了我特意加快了商谈还是说我来得时机比较好正好赶上了他们要结束时,但不论是哪一种,看到这个男人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我都觉得很欣慰,也很感激。
于是我没有绕着圈子,也没客套得问候一些后再开口,我觉得那样反倒是对不起也对不起我们之间那曾经微妙的情谊。
我说:“张董,我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什么事?”他问。
“帮我找个人。”
“男人?”他的眼光闪烁了下。
“恩,是。”
听完我这话,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
回过头,看着我:“你爱他?”
我没想到他会问的这样直接,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曾经很爱。”
我这话似乎给了他一丝希望。
“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不知道,也许是爱,也许是恨,也许比这些都要复杂而难以名状。”
“呵呵。”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低声苦笑了下,“苏念锦,你倒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说完他走向一旁的沙发在上面坐了下来。
“你凭什么断定你一来找我我就会帮你,况且你求我的事还是让我帮你找你那又爱又恨的男人,我实在想不通,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没有理由,任何理由都没有,但是我知道你会答应。”我走过去,覆上他的手,撑着身子,直直看着她,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我自己,曾经我在秦子阳的眼睛中也常常看到我自己,但是不一样,那时的我灵魂在里面,如今的我,只是躯壳,灵魂在另一个人的眼睛中,被带走了,所以我得寻回来。
他没有说话,沉默得狠吸了几口烟。
“我要是帮你找到了,你拿什么来谢我?”
“没有。”我说。
他又笑,声音低低沉沉,他说:“苏念锦啊,苏念锦,你还真是断定了我就会帮你,行,我就帮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那句你会帮我。”
“谢谢。”我说,是真的感谢。
过了没几天,张云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一个地址,是一家国际大酒店的名字。
我道了谢,挂了电话,心里那这一刻异常的平静。
我没有立刻去找他,而是在床上躺了一天,这几天我的身体已经超负荷工作,我现在的脸上蜡黄的吓人,发丝干枯,要是让程姗看到准又是要抱着我哭,说苏念锦,你看看你,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她就是喜欢哭,长相娇柔的女人总喜欢哭,因为她们一哭,男人们就心疼了,所以眼泪总是她们的武器,而她们也习惯了拥有这样的武器并时不时地就会拿来用一下。
但我没有,所以我只能让我自己看起来不要这样狼狈,没找到时我心里因为担心纠结得寝食难安,真的知道了,这股子宁静反倒是让我考虑起来这些无所谓的细枝末节来,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从古至今,都是真谛。
我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去了那家酒店。富丽堂皇的吓人,不过我早已经习惯,在那段日子里,我所处的地方,到处都是这样。
只是身份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我见到秦子阳时他正在为客人服务。头发稍微短了些,人也瘦了很多。
我远远地站在那里,没有走上前,我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他,我设想过千百次见面的可能,可是这样一种情景,他弯着腰,低着头,冲着那些曾经身份不如他的人点头哈腰时我有着一种比杀了我还要难受的滋味。
难堪,辛酸,悲痛,哀伤,所有的情绪都挤在了一起,五味杂陈。
以至于,以至于我想走过去,狠狠地扇他,大声地质问他,歇斯底里地吼他,这些宣泄的渠道都被封住了,如今更大的一股情绪翻江倒海一般地向我涌来,充斥着我身体上的每一个组织和细胞。
“can,i,help,you?”他有礼地问着那些外国人,那些皮肤不同的人,语言不同的人。
然后得到或是冷淡或是热情的回应,他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但是他依然那么好看,即使穿着制服仍旧是有很多女人打量着他。
这就是秦子阳,卑微的时候也有着属于他的气质,让人心疼的气质。
其实我蛮恨的,恨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着这样一种人。
他们能让人心疼到骨子里,也能让人心碎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