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我想要护你。
九微简直觉得自己听错了!握着酒盏惊愕难当的看着顾尚别,不敢信的又确认一次,“当真?”
顾尚别也被问的一愣,随后道:“自然,你几次救我,顾尚别无以为报,只望能在你为难的时候尽力维护你。”
说实话,九微很感动,这人正直的像块木头,心却是热的,她多怕他像长情一样,觉得被她所救是一种耻辱,是负担。
九微将杯中的酒饮尽,看着顾尚别道:“你若是真想报答我,便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顾尚别舌头有些大。
九微笑了笑又给他斟满了酒道:“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以后要寻死之前要先问过我。”
顾尚别迷迷瞪瞪的看她。
九微也喝的有些上头,叹口气道:“你知道我救你有多么不容易吗,不要总是寻死觅活的,这世间艰难生存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我吧,你看我活的苦不苦?”
顾尚别晕乎乎的点头。
“窝囊不窝囊?”
顾尚别又点点头。
“我不是还照样不要脸的活着吗?”九微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连舅舅都要防着,哪个人都能弄死我,我都没死,你死了对得起我吗?”
顾尚别继续点了点头,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扶南慌忙扶住他,喊了两声,无奈道:“公子,状元公喝醉的……”
“也就这点酒量。”九微喝下最后一杯酒,将银子撩在桌子上,起身道:“你送他会太傅府。”
“那公子呢?”扶南问道。
“我就自己回去,你也不必急着回来接我,直接回国舅府便是,我取了东西就回。”九微自己抓起披风胡乱一系便往外走。
“公子!”扶南不放心,“天色马上就黑了,公子一个人怎么行?”
“怎么不行?”九微不回头冲他挥挥手,“路我认识,你快送顾尚别回去吧。”抬脚便跨出了酒楼。
行了一段,回头看扶南扶着顾尚别离开,没有追过来,这才放下心,一路快行往质子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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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质子府时已然暮色四合,昏昏黄的天将院子里未消的积雪晃的发出橘色的光,她喝了酒被风轻轻一吹,有些轻飘飘的,跨入院子。
质子府里没有侍候的,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扶南在处理,所以如今空寂寂的没有一个人,只不过离开了几天回廊下都结了蛛网。
“人去楼空啊……”九微借着酒劲一阵瞎伤怀,顺着回廊慢悠悠往里走,她记得他说密道就在后院儿厨房里。
她上了回廊突然顿了步,有灯光,她住的卧房中有盈盈的灯光。
有人在?不是约好了在密道里等着吗?怎么会在卧房?还是……有别人?
九微迟疑了一下,转身轻轻推开了房门,吱呀的轻响,九微探头进去微微愣了愣。
里面坐着个人,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浓眉深眼,薄薄的唇线,是一种浓烈的美,若说国舅是冷艳,这个人就是热烈,小野豹一样的美,是九微没有遇到过的一种美人。
他正坐在桌前喝酒,一杯接一杯,挑眉看了九微一眼,唇角一勾笑了,“来的可真够磨蹭的。”
这意思竟是专门在等她?
九微推门进去,细细打量他,他的服饰似乎寻常,但腰间挎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弯刀,桌子上放着一条马鞭,似乎不是大巽人?
“你在等我?”九微问了一个比较不容易暴露自己的问题。
那人又喝了一杯,咋舌道:“不然呢?这么冷的天儿,我难不成在这儿喝闷酒?”
九微仔细打量他,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那人将最后一杯酒喝完,霍然起身,“当然是带你走啊。”笑的热情奔放伸手就拎着九微的衣襟,一抬手将她抗在了肩上。
心肺一阵颠簸啊,这委实太过突然,九微被他抗在肩上头晕眼花的,就看见青石板一格格的在眼前掠过,她死命抓着那人肩膀道:“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再这样我就要……”
“就要怎样?”那人眉眼飞扬的嘲弄她,“就要叫人了吗?”
九微被颠的胃里一阵翻腾道:“我就要吐了……”
那人一愣,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记响亮的口哨,马蹄声哒哒而来,他脚步一掠扛着九微翻身上马,反手将九微拎着放在了马前,扶她坐好,抬手就是一鞭。
九微根本来不及问他要去哪儿,就见眼前冷风过耳,街景迅速略过,这马跑的飞快。
是在大道上九微遥遥望见了沈宴的马车,忙冲着马车喊道:“沈宴!”
驾车的南楚看到了她微微一愣。
“沈宴你个王八蛋!”她又喊一声。
便见沈宴素白的手指挑开车帘,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探了出来,蹙着眉望过来。
她张嘴还要喊她救上一救,背后那人低低道了一声,“不许叫。”
她张着口,哦了一声,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没确定对方身份之前还是先不要惹怒对方的好,打不过,就尽可能的不要动手动脚的找死。
然后她就看着自己飞快的与沈宴擦肩而过,那人还冲沈宴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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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在城外一家颇为偏僻的小酒楼停了下来。
那人下马,一路拉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