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刘淑娴回身对带来的律师说:“张律师你留下来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我要带子爱走了!”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欧阳影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这是个噩梦,永难磨灭的心理阴影。
晓曼坐起身,摁亮灯,室里被暖黄色的光线充盈着。她下了床,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帘,打开窗子,让外面的夜风吹进来。
说不清在恐慌什么,她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好空,好像缺失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夜空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这座看似繁华的都市早就被废气污染得失去了原有的纯净,星空已成为昨日的奢侈。
如此寂寞的夜晚,忧伤肆无惮忌地疯狂蔓延,她扶着明亮的落地窗,压抑地哭泣着。哭声哽在喉间,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冷彬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这样一幕,暖黄色的灯光下,穿着睡袍的女子赤着脚面窗而立,她在全神贯注地低声哭泣着,那样地投入,以至于他走进来她都全然不知。
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必须要哭出压抑的情绪,因为胸口的位置太空也太沉重,她需要释放渲泄的渠道。
一阵淡淡的茉莉花芬芳袭来,她看到好看的熟悉大手拿着一叠精致的面巾纸递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半点都没听到!晓曼连忙回过身,没有接他递来的纸巾,却睁大清眸戒备地看着他。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鼻头红红的,贝齿轻咬唇瓣,有丝浅浅的怯意。
见她不肯接纸巾,他只好迈前一步,亲自帮她擦试。
他的动作一向温柔,而且极具耐心。在女子的清眸注视着,他一丝不苟地帮她试泪,就像将这张娇俏的脸庞当成稀世的瓷器。
把她的泪擦干,他准备拥她入怀的时候,她却不着痕迹地退开。
拒绝他的拥抱,她也是第一次。
“晓曼,”冷彬眸内的星辉顿时黯淡,他想不到她竟然会拒绝他的拥抱。“欧阳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我跟他互相信任,都没有欺骗过对方,可是你骗了我!”晓曼的眼瞳里有着一丝怨念和失望,这是最不可原谅的。为什么冷彬不能像欧阳影那样说话算数,他为什么要对她出尔反尔?
“如果你执意认为我在欺骗你,我也无话可说!”从两人相识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争吵。冷彬唇边含着一丝冷意,凤目寒如冰玉。
他竟然都不肯解释几句话?晓曼的心更冷,他这样的态度算什么?是根本不屑于跟她解释还是认为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她不是跟他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她只是向他要个说法!尽管心里生他的气,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有隐情有苦衷,希望他慢慢地耐心跟她解释清楚。
冷彬转过身,淡冷地说:“我希望你能早点休息!你是快做母亲的人了,不要为了一个相识不满一周的男人折腾我们的孩子!”
“……”晓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你准备在这里站到天亮?”冷彬的语气更冷。
一股怒气直冲胸臆,晓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错开一步,脚步踉跄地向着他们的那张大床走去。
躺上床的时候,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咬着牙忍住抽泣,坚决不允许自己哭出声音。
“要哭就大声哭!这样硬忍着对孩子不好!没错,欧阳影的死我有一部分责任,你要心疼他责怪我,只管说出来,不要全部压在心里!”冷彬跟过来,躺上床,伸手轻轻地扳她的肩膀。
“啪!”晓曼的怒火终于被他引爆,转身就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力道太重,打得他脸都向后仰。晓曼坐起身,眼泪噼哩叭啦地掉个不停,冲他喊道:“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冷彬原本怕她把情绪憋在心里伤身体,才千方百计地跟她没话找话,却想不到她竟然再次动手打他。微微怔神,他沉下俊脸,语气很淡漠:“解气了吗?”
她张着嘴巴好像一条缺氧的鱼,身体僵硬地靠在柔软的床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要被冷彬气死了,她发现只要他愿意,他绝对有惹她发疯的本事。
挨了耳光的男子很淡定,他转身从床前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刀柄朝晓曼递给她:“如果还是不解气,你捅我几刀!注意别捅心脏,如果不小心捅死了,你还得给我偿命!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无父无母变成个孤儿!”
晓曼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几乎真有接过来在他身上捅几刀的冲动!这个男人……太可恨了!
“不要惹我!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晓曼抓起枕头使劲砸向他!
他没有躲避,接下她砸过去的枕头,注视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地将枕头放回原处。然后起身下床,没有再看她。他背对着她整理好衣服,便走出卧室。
“砰!”卧室的门打开又关阖,一切重回寂静,晓曼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她要被他气疯了,可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为什么她永远都无法像他那样冷静?
*
冷彬一夜未归,晓曼一夜未眠!
睁着眼睛到天亮,晓曼爬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她就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几件贴身的衣服,还有一些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