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轻嘘了一声,“果然是天下何处不相识啊。 [
谢云澜看着她,“看来你对李沐清也是极其熟悉的了。”
“何止熟悉!”谢芳华撇撇嘴。
“既然你也熟悉,他想必也知道你在我这里。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去见见他吧!”谢云澜下了床,对外面吩咐,“风梨,你将李公子请到水榭的暖阁里。”
“是!公子!”风梨连忙退了下去。
“他是来找你的,我才不去!”谢芳华摇摇头。从那日在清幽苑他见了李沐清一面,后来便不知道他是一直在清幽苑待着还是去了哪里。他也是没空理会他的。
“不想见?”谢云澜看着她。
谢芳华重新拿起绢帛,“我要看这个,还没看完呢。”
“那好吧!”谢云澜看了一眼窗外,“雨还下着,屋中有些昏暗,你不要总是费眼睛。”
“知道了!”谢芳华笑着摆摆手。
谢云澜穿戴妥当,撑着伞,出了房门。
谢芳华重新看手中的绢帛,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不知不觉,一本绢帛被她看完了,她放下本子,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雨似乎下大了。哗哗地响声不断。她下了床,站在窗前看了片刻,如今应该是快响午了。
云澜哥哥还没有回来,这么说李沐清定然还没走了!
两个人在聊什么?聊得这么久?
她正想着,春花匆匆来到了门口,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主子!”
“进来!”谢芳华立即道。
春花推开门,快步走到谢芳华身边,将一张信笺递给她,“您快看看,出事儿了。”
谢芳华接过信笺看了一眼,只见信笺上写着“舅舅中了毒,附近无有能之大夫可救。请主子速速定夺。郾城,轻歌!”,她面色一变。立即道,“我现在就启程去郾城!”
春花也知道主子的舅舅对她极其宠爱,郾城无医可救。言宸公子又去了北齐。桦伯寻常医术还勉强,但是不精通毒术。看来只能主子亲自去一趟了。可是她的身体……她不由担心,“主子,如今雨很大,您的身体受得住吗?”
“受不住也要受!舅舅不能出事儿!”谢芳华说着,便冲出了房门,情急之下,她是连伞也没打的。
春花也知道人命关天,立即追了出去。
谢芳华顶着雨,一路小跑出了东跨院,不管雨多大,向大门口跑去。
春花跟在她身后,秋月在春花得到消息那一刻便收拾了谢芳华女儿家的所用之物,也连忙跟着跑了出来。
出了东跨院,跑了没多久,路过一处水榭的暖阁,便被人从窗前喊了一声,“芳华!”
谢芳华听见是谢云澜的声音,停住脚步,看向暖阁。
谢云澜见她停下,立即拿车伞急步从暖阁走了出来,随他之后,还有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沐清。但是李沐清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她。
谢云澜不多时便来到谢芳华近前,立即用伞罩住她,蹙眉问,“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谢芳华眼圈有些红,“舅舅回来的路上在郾城中毒了,郾城无能医可救。我要去救舅舅,他一定不能出事儿。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他在漠北边境执掌军马护着,我和哥哥未必能平安长大。”
谢云澜了然,轻声问,“你先别急,他中了什么毒?”
“不知道!”谢芳华摇头,顿了顿又道,“传信的医术也是不错,但显然也不知何毒。”要是知道的话,轻歌也就不会给她来信了。
“先生说你身体极其虚弱,又来了葵水,昨日刚发过烧,宜养着,不宜折腾。”谢云澜想了想,“这样吧!先生出自神医谷,医毒本是一家。这么多年,先生连我的咒毒焚心都能压下。任何毒应该也有办法。就算一时救不得,他也能寻到拖延之术。让先生跑一趟吧!”
谢芳华闻言看着谢云澜,他口中的先生是赵柯!让赵柯去一趟郾城?
她蹙了蹙眉,看着四周雨声渐大,雨点落下打在伞上地面上噼里啪啦直响,她道,“这么大的雨,怎么能劳烦先生,还是我……”
谢云澜忽然打断他的话,对身后站在门口的风梨吩咐,“快去请先生来这里。”
风梨知道谢芳华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去找赵柯。
“你身子骨如此虚弱,若是半途再折腾得发热,晕在路上,即便你去了,岂不是也救不了人?”谢云澜看着谢芳华,“你毋庸担心,先生身体极好。即便冒雨前去,也定能及时赶到,救下舅舅。”
谢芳华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目前的确不适宜冒雨奔波赶路。赵柯能将谢云澜的咒毒施针压制三年,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她的医术怕是也只能到这个地步。舅舅只要不是无解之毒,赵柯应该就有办法。她去和赵柯去的确没分别了。她点点头,听从了谢云澜的安排。
“走,先进屋子里去!”谢云澜伸手拉她。
谢芳华点点头,跟着他撑着伞来到暖阁。
站在门口的李沐清见谢云澜举动拉起谢芳华的手,他面上闪过惊讶。不过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很快就掩饰下。见那二人走来,谢芳华一脸的郁郁不快,他熟稔温和地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般不喊出称呼,有两种,一种是关系及其陌生,一种关系是极其熟稔。
显然,李沐清对于谢芳华属于后者。
谢云澜闻言看了李沐清一眼,眸光细微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