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眸光细微地变幻了一番,缓缓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道,“听娘的。”
英亲王妃回头对林七和听言吩咐,“你们两个人现在即刻下山,骑快马回京去给王爷和谢世子报信!法佛寺突然失火,有人趁失火时刺杀我、铮哥儿、华丫头。刺客已经抓住,如今法佛寺大火还未熄灭,请他们拿个主张。我们是立即回京,还是他们赶来。”
林七和听言看向秦铮,齐声道,“我们走了,二公子谁来侍候?”
“还能没有人侍候他?你们只管走就是了。”英亲王妃摆摆手。
秦铮也摆摆手。
二人不再耽搁,立即跑出了达摩堂。
“是否应该进宫给皇上传个话?”林太妃见英亲王妃没吩咐,那二人就这样离开,她道。
“王爷得到话,谢世子得到话,皇上那里还能得不到话?也许如今京城里早就得到消息了。”英亲王妃道,“太妃放心吧!”
林太妃点点头。
李沐清从屋中拿着一张画像走出来,递给秦铮看,“跑的那个人就是他。”
秦铮看了一眼画像,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你认识?”英亲王妃打量秦铮神色,见他如此,不由询问。
秦铮不答话,慢慢地将画像翻转过来,给英亲王妃等人看。
右相夫人最先惊呼,“这不是跟地上死去的这个无忘大师长得一样吗?”
“是一模一样,怎么有两个无忘大师?”林太妃也露出惊异之色。
她们时常来法佛寺礼佛之人,对于法佛寺里面几位有头有脸的僧人都是识得的。这无忘大师掌管戒律院,是戒律院的首席大师。这些年来,她们都是见过几次的。
英亲王妃这是第一次来法佛寺礼佛,她是爱花之人,不甚是爱佛。未出嫁之时,和谢芳华的娘来过几次法佛寺,但也不过是去后山的桃花林。自然是不识得什么无忘大师。如今只看到这个画像上画的和尚是和地上躺着的和尚一模一样。不由疑惑,“法佛寺到底有几个无忘大师?”
“自然是一个!”右相夫人和林太妃齐齐道。
“那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其中有一个施了易容术?”英亲王妃问。
李沐清摇摇头,“我敢确定,逃跑那个人未施易容术。我挑掉他面巾,能看到其容貌。对于是否易容,我还是能看出几分的。”
“这样的话,只能等普云大师和主持出来解惑了。”英亲王妃知道李沐清聪明,文武双全,其他的旁门别道也有所涉猎。他说没有易容,那一定是没有易容了。
“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双耳朵后有黑痣,画像上的人却是双耳干净,什么也没有。”谢芳华仔细看了片刻,对照之后,对李沐清道,“李公子,你确定你当时看仔细了?”
李沐清立即笑了,“芳华小姐的眼睛好毒辣,这个细节竟然被你看出来了。”话落,他摇摇头,“逃跑的那个人耳后的确没有黑痣。我看得很清楚。”话落,他道,“你们可能不知,但是我娘知晓,我自小便有着对人的样貌特征过目不忘的记忆。但凡有谁在我面前出现过,我都能画出其画像,连一处细微之处也不会模糊。”
右相夫人点点头,“不错,的确是这样,清儿说那个逃跑的僧人没有,就是没有了。”
英亲王妃点点头。
秦倾忽然道,“我再上房顶去看看,北方天空似乎越来越红了。大火是不是蔓延过来了?”
“那你快上去看看!”林太妃闻言立即对他催促。
秦倾立即爬上了房顶,到了房顶之后,他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对秦铮道,“秦铮哥哥,你快上来看看,法佛寺的僧人拦不住大火,已经全部撤退,向南山跑来了。”
秦铮闻言扬了扬眉,看了一眼十几丈高的房顶屋脊,没言声,也没东西。
“他如今走路都虚弱无力,怎么能上得去房顶?还是我上去看吧!”李沐清轻轻提力,踩着廊柱,上了房顶。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此时已经渐渐地隐去,又一层淡淡的灰色的云雾向这片上空聚拢来。
秦铮也随着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忽然笑了笑,凑近谢芳华,对她低而温柔地道,“你看,我们是不是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竟然连观测星象都能做到。”
谢芳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铮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谢芳华蹙眉看着他,他又重新给她将微微散乱的云鬓理了理,将簪子给她重新插了上去,对她道,“我看你这簪子插斜了,帮你端正一下。”
谢芳华点点头,算是承了情。
英亲王妃本来对于秦倾说大火蔓延过来了有些紧张,但刚提起心,便看到二人挨得极近说着什么,他儿子温柔至极,而谢芳华静静地站着,任他施为,她不由露出笑意,驱散了几分紧张。
“北山院落全部被大火烧着了,火顺着风向扑过来了,普云大师和主持带着众僧人撤退到南山来了。”李沐清上了房顶后,看着北方,语气寻常地给下面的人陈述情况,“虽然地面都浇了水,泼成了一条河,但到底是挡不住风卷起的火苗,越过水和河面向这边来了。”
“哎呀,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立即下山?”林太妃顿时有些慌了,她虽然喜好礼佛,对法佛寺有着很深的感情,从心里分外的推崇,但是如今社稷到生命,自然也顾不得再理会这法佛寺会不会被火海吞没了。
“我们自然是要赶紧下山!”右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