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宾客说笑喧闹中,秦钰沉着脸,一言未发。
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将,然后哄堂大笑。
有人不干,“我们等一会儿,他不来敬酒,我们通拖他出来。”
有人说,“这样美的新娘子,他的魂儿估计此时都勾没了,不见准回来。”
二人开口后,京中与秦铮有交往的贵裔公子哥们纷纷起哄开口。
“就是,一会儿送回去新娘子,出来陪我们喝酒!”宋方也喊了一声。
“喂,你可不能进了洞房就不出来啊!”程铭喊了一声。
秦铮在一片赞扬和道贺声中勾了勾嘴角,拦腰抱起谢芳华,声音清冽,“既然众位都觉得好,那今日就多喝几杯。”话落,他抱着谢芳华大踏步离开了喜堂。
艳冠群芳,华贵天下。真是当得她的名字!
许多人看着掀开盖头的谢芳华都惊艳得说不出话来,觉得什么李如碧和金燕是南秦两大美人,可是今日一见,谁也不及这位芳华小姐。
紧接着,满堂宾客陆续地被几人的赞扬声感染,纷纷应景地赞扬道贺。
“好!”宋方不落其后。
“好!”程铭的声音最为高,紧接着响起。
“好!”英亲王妃也大赞了一声。
寂静中,忠勇侯忽然大赞了一声,“好!”
这等拜完堂当众就揭开新娘盖头的人,千古以来,鲜有听闻,铮小王爷迄今为止是第一个!
众人一时惊悸,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铮忽然清声道,“今日的大婚规矩礼数没遵循之事十有**,也不差这一桩入洞房后再掀红盖头了!我的妻子是谢芳华,不如就趁现在让所有人都看个清清楚楚!往后都别错认了我秦铮的小王妃!”
满堂宾客亦是一怔。
谢芳华一怔。
秦铮看着谢芳华,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她的红盖头。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君心似我心,百年共白首。
大婚,礼成,从今日起,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夫妻了!
二人中间隔着花团,隔着红盖头,隔着一步的距离。可是忽然间还是觉得什么也没隔着,什么也隔不住。
秦铮和谢芳华直起身子,彼此对视。
赞礼官待二人行完夫妻之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礼毕,送入洞房!”
秦钰忽然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冷冷地看着二人,并没出声阻止。
四周众人屏息凝神,这一刻,大气也无人敢出。
秦铮和谢芳华转过身,面对彼此,缓缓拜下。
赞礼官点点头,提着气,再度高喊,“夫妻对拜!”
“太子忧心国事,忧心边境,实在是我南秦之福。这也是你身为太子应该做的,皇宫里的皇叔虽然卧病在榻,但是有你在,想必甚是安心。不过,可否等我拜完堂,你和各位朝臣再慢慢商议?此时先忍忍你的忧急,毕竟打断别人大婚,失了仁德恩义,也不是爱民之本。”秦铮话落,不再看秦钰,对赞礼官道,“继续!”
秦钰看着秦铮,抿着唇,没说话。
秦铮话落,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淡淡一笑,“我南秦上下,满朝文武,能才大才多得是。漠北三十万军马,一直由武卫将军驻守,这么多年十分之忠心为国,军纪严明。即便漠北当前失了主帅,一时半会儿也乱不了,太子不必忧急,稍后再派人去就是了。”
一时间,满堂宾客,分外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一时间,群臣都惊骇不已,心底隐隐地觉得这怕是太子和铮小王爷暗中博弈的结果。
可是话从秦铮口中出来,人人都知道,铮小王爷口中从不虚言。他说是,一定是真的了。
据说吕奕身子底子极好,且十分年轻,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人人都知道安远将军是皇上和太子的器重之臣,特意扶持去了漠北接管三十万兵马的,皇上母族吕氏多少代只出了吕奕这么一个擅长兵法谋略十分出色的武将,可是没想到,这才多久,短短时间,他竟然水土不服发病身亡了?
皇室和宗室的亲眷一惊之后,倒是稍好些,毕竟大多宗亲不理朝政,可是朝臣们却变了颜色。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眸光冷寒地看着秦钰,不等他开口,他便道,“太子气色不太好,是这些日子监国累坏了?还是今晨得到急报,听说数月前奔赴漠北军营接管三十万兵马的安远将军吕奕忽然水土不服发病身亡才忧急不已?”
英亲王、英亲王妃、忠勇侯、谢墨含、崔允五人也向他看来。
寂静中,他声音低沉,不太高,但十分清晰,众人一怔,目光齐齐向他看来。
“等等!”秦钰忽然出声。
赞礼官又喊了一声“起”,二人起身,他又高喊,“三拜……”
秦铮和谢芳华对着高堂的首座拜下。
赞礼官喊了一声“起”,二人起身,他又高喊,“二拜父母高堂亲长!”
秦铮和谢芳华三叩首,对天地拜下。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一拜天地君亲!”
随着他的高喊声,四周有人准备好一应所用,秦铮和谢芳华各自按着位置站好。
赞礼官高喊,“吉时已到!奏乐!”
忠勇侯点点头,看着一对新人,一脸欣慰,“开始吧!”
“吉时到了,自然要行礼!”英亲王妃笑着对忠勇侯道,“老侯爷,是吧?”
秦钰扫了赞礼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