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谦王这么多年避京城,封地为王。虽然看似早已经不掺和了京城朝事和政事,但背地里,那岂能那么简单。如今时节,给英亲王贺寿之后,他还没走,安安稳稳地待在京中,岂能没有所求?或者说,岂能没有依凭?”
“芳华妹妹,你是说求裕谦王?”谢林溪犹豫,“裕谦王会答应吗?”
谢芳华话语打住,想了想,“岭南是裕谦王的地盘,岭南以南的湿热之地,若是只派人照应,怕是不足以安顿生活,只能保住活命,怕是会受苦。裕谦王在岭南近二十年,天高皇帝远,早已经扎根深厚。此次能如此乖顺的奉诏进京给英亲王贺寿,而且两个儿子都带来了,不怕皇帝除之后快,必有依仗。谢氏长房的诸人若是得岭南裕谦王的照应,那自然不会受苦。”
谢林溪看着她。
谢芳华笑笑,“林溪哥哥多虑了,我岂能是那等不容人的人。”顿了顿,她道,“这样吧!我安排人沿途照应一下,让官差对他们客气些,少受点儿苦。平安到了岭南以南的湿热之地后……”
“当初她处处看不惯你针对你,芳华妹妹,你现在不会再怪她了吧?”谢林溪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想起谢茵,那个被明夫人宠坏了的女儿,可是在她是听音的时候,那一日,为了躲避皇上,跳进她和卢雪妍的马车,她却也有天真可爱的一面。若真是改了性情的话,的确是可惜了。
“有些难受,但是我知道这是对于谢氏长房来说最好的结果。毕竟这么多年来,谢氏长房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若不是你请求了四皇子,网开一面,恐怕现在早已经是青塚白骨。”谢林溪诚挚地看着谢芳华,“别人我不担心,只是谢茵这个妹妹,她后来性情该了许多,也明了事理。可是这一生,怕是也毁了。”
“你心中可否难受?”谢芳华看着他,“我没办法让他们再留在京中。”
“圣旨下达的当日,便遣送离京了。”谢林溪点头。
谢芳华想起谢氏长房发配岭南以南的湿热之地,对他询问,“林溪哥哥,谢氏长房的人离京了吧?”
第二日一早,谢芳华便派人将谢林溪请来海棠苑,在画堂里,和他谈了关于筹备婚事儿请他帮忙一事。谢林溪自然痛快地答应了。
谢芳华见他答应,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吧!”谢云澜笑了一下,“听你的。”
“林溪哥哥又不是不通事务的公子哥,他会的也不少,这些事情,开始他可能手生,但是入手后,就好了。”谢芳华打断他,“再说,他不懂的,不是还有你在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能分担些。听我的,再这样下去,我好了,你却病了,得不偿失,我于心何忍?”
谢云澜摇头,“他才来府中,怕是……”
“还说没事儿!”谢芳华闻言脸色有些不好,想了想,忽然道,“正巧林溪哥哥在,我怎么忘了他。让他来帮着处理那些事儿。你就先歇歇!”
片刻后,他摇摇头,“操劳太甚,郁结于心,失眠多梦,休息不好,不是好事儿。”
不多时,言宸便来了,见到谢云澜,他也愣了一下,依言上前给他把脉。
谢云澜只能住了嘴。
“听我的还是听你的?你若是身子夸了,哥哥又不在京城,这些事情,谁帮我做?”谢芳华瞪了他一眼。
“不用去!”谢云澜道。
“你这样子,看着可不是没事儿!”谢芳华对外面喊,“侍画,去请言宸,让他来给云澜哥哥看看。”
谢云澜对她笑笑,“这两日忙了些,毕竟是开始准备,我也不太入手,要安排的事情有些多。你无大碍就好,好好养着,我没事儿。”
谢芳华看到他的时候,惊了一下,她发热昏睡这两日,他竟然瘦了一大圈,也不是很有精神,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发热了,她蹙眉,“云澜哥哥,怎么回事儿?你怎么……”
傍晚时分,谢云澜来了海棠苑。
忠勇侯、崔允、谢林溪三人前后来看她,半日一晃就过去了。
谢芳华醒来后不久,忠勇侯府各院落都得到了消息。
“也罢!”言宸也觉得让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
谢芳华无奈,“我答应你,尽量不想就是了。你总不能封闭我的耳目,让我做一个盲哑之人吧!不用你嘱咐她们,我注意就是了。”
“你就是多思多虑!刚醒来,一刻也不闲着。”言宸叹息地摇摇头,“这样下去,不行!你必须安心养病。稍后我嘱咐侍画、侍墨,不准她们再拿这些事情烦你操神。”
谢芳华点点头。
“你说得有理,表面上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细究下来,却禁不住推敲。”言宸正色道,“你别多想了,我在京中,既然有这个疑惑,我尽快查明原因。”
“年前,皇帝还生龙活虎,难道真因为事情太多,谢氏分族分宗,他盛怒呕心下,加重了病情?这虽然也说得过去。但不至于一下子突然病得这么厉害。”谢芳华又道,“侍画、侍墨刚刚的话语,却是提醒了我。这件事情岂不是不对劲?”
言宸点点头,“的确。”
“依着你我的医术,当时的结果肯定是没错的。”谢芳华寻思着,“可是,能活两年的病人,和能活数月的病人,总归是不同的。问题不是出在药包上,就是出在别的事情上。”
言宸点点头,“你是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