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妃回过神,对身边的春兰道,“快,让孙太医立即去忠勇侯府。”
没过多久,二人便走得远了,看不到踪影。
谢芳华自始至终,无声无息的。
英亲王妃回转身,一时白着脸无言地看着谢云澜带着谢芳华离开。
拒绝得干脆,话落,便抱着谢芳华饶过英亲王妃,脚步不快,却转眼就走出很远。
谢云澜摇摇头,他面无血色的脸色奇异地平静,“以后,芳华和铮二公子,再无半丝关系。英亲王妃和忠勇侯府,再无半丝关系,多谢王妃的好意了!我们这一路来,已经脏了王府不少地方,不敢再脏了其它地方!”
“云澜,那个混账,我真没想到他任性胡为至此,他那么喜欢华丫头,所以,我才让她去的。怎么会这样……”英亲王妃尤不敢相信,“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快去画厅,孙太医很快就来。”
喜顺惊醒,顿时应声,撒腿就向外跑去。
“还不快去请太医!”英亲王妃吐口后,似乎找到了声音,大声怒喝。
无论是春兰、还是喜顺,还是其她婢女,都一个个骇立当地。
英亲王妃面色一变,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谢芳华浑身是血,脸气息都感觉不到的样子,恐慌地也说不出来了。她呐呐道,“快,快去请太医!”
“若是我去的晚一点儿,她就没命了。以前,无论秦铮对她有多少情,付出多少,如今也算是拿命相抵了吧!”谢云澜冷漠地看着英亲王妃,平静地道,“他要断情,想必会尽快去取消婚约。七日内,若是英亲王府不取消婚约,忠勇侯府也会去请求圣上,取消婚约。”
英亲王妃惊醒过来,上前两步,脸色血色尽退,“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听说……”
谢云澜看了英亲王妃一眼,那一眼,另看到的所有人心悸,他语气却平静,“是我错了,我不该劝说她来这里。”
谢芳华从落梅居出来,便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窝在谢云澜的怀里。
当看到谢云澜和谢芳华这般样子,英亲王妃惊得扔了手中的东西,“啪”地一声,砸得粉碎,她身子晃了晃,骇然地看着二人,“这……这……怎么回事儿?”
当前一人正是英亲王妃,她身后跟着喜顺、春兰,还有几个近身侍女。
走了不远,迎面一群人急急赶来。
出了落梅居后,谢云澜一步一步走着,怀里的谢芳华,浑身都是血,滴滴答答地流着。两人的血混合在一处。
五百隐卫的弓箭许久都没有收起来,他们似乎变成了一批不会动的人偶,矗立着。
落梅居内,静了下来。梅花香和血气的药香,夹杂着。
那两人离开,随着他们的步伐,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虽然走得不快,但也不慢,不多时,便出了落梅居。
青岩身子堪堪顿住,回头,看着屋内的某一处,眼眶发红,张嘴,没发出声音。
“让他们走!”这样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
青岩忽然转过身,就要跳出窗外,似乎要去拦住谢云澜。
屋中还是没有声音应答。
“公子!”青岩第一次厉声喊了一声。
屋内没有人应声。
眼见谢云澜抱着那人要离开,青岩蓦地转过头,看向屋内,声音艰涩,似要落泪,“公子!他们要出落梅居了!”
他们身为公子自小培养的隐卫,从来不曾这般过。
主屋的窗子开着,青岩站着窗前,他第一次没有雾气防护,一张脸罕见地白如纸,放在窗棂的手亦是轻轻地颤着。
那领头的黑衣人拿着弓箭的手轻轻地颤着,见二人离开,他立即看向主屋。
四周的隐卫无人拦阻。
“能!”谢云澜吐出一个字,向外面走去。
“咱们走吧!”谢芳华闭上眼睛,“你还能动吗?离开这里。”
“我不放心你!”谢云澜声音蓦地沙哑,似乎带着无限悔恨,“便跟来了。”
“嗯。”谢芳华应了一声,也轻轻的,如风一般,“云澜哥哥,你怎么来了?”
谢云澜颤抖着伸手,轻轻拭去谢芳华滴下的那滴泪,轻又轻地喊了一声,“芳华!”
四周一片死寂。
谢云澜稳稳地接住人,见她安然无恙,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一滴清泪,忽然滴落,她的眼前顿时湿濛濛一片。
她想对她笑了一下,可是看到了他后肩膀的一支箭,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将“芳华”两个字第一次喊成这般的,是云澜哥哥。
不是秦铮!
这个怀抱是如此的熟悉,这一张脸,因惊惧骇然几乎惨白如纸不成人形,可是她还是清楚地认出了他。
这时,一道人影,也如那破空之箭一般,骤然地挡在了她眼前,一股强大的真气,瞬间将她包裹,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里,听到“嗤”地一声,箭羽没入,接着,她又听到噼里啪啦数支箭羽落地的声音。
她忽然睁开眼睛,是秦铮从屋中出来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她只听到,无数的风声,风似乎将窗子吹开了,发出了“咣当”一声响动。
似乎又有一支箭射中她,她身子重重地失重,向地下栽去。
她心底忽然痛彻心肺。
她若是死了?那他的焚心……
谢芳华顿时心神一醒,云澜哥哥?
一声凄厉的,熟悉的,却从来不曾听过的恐惧的声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