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中藤椅上,英亲王妃低声对谢芳华问,“华丫头,不会有事儿了吧?”
永康侯、燕岚、孙太医则留在了房内。
谢芳华和英亲王妃又走出了房门。
永康侯紧张地点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枉费他朝堂大半生,也没今日受的惊吓大。
谢芳华对永康侯道,“再等半个时辰,若是不再流血,不再流血水,她的模样不会再缩的话,一切都如现在一般,那大人孩子就是保住了。若是一旦有一样不对,那么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无力了。只能准备棺材了。”
那两个婆子擦着汗放开了永康侯夫人,退开了。
谢芳华看了她片刻,对那两个已经满头大汗的婆子道,“放开她吧!”
一碗药下肚,永康侯夫人却不再折腾,安静了下来。
这般要强的性子,谢芳华也不禁地对她佩服起来,不是哪个女人,都能这般豁得出去。怪不得燕亭这么多年,连反抗也不能,最后只能走了。
哪怕是折腾了半个时辰,永康侯夫人已经被折腾得几乎没了力气,眼睛却是坚毅的。
燕岚将一碗药端到永康侯夫人近前,扶着她,将一碗药喝了下去。
谢芳华见了却松了一口气。
燕岚差点儿扔了药碗,永康侯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模样对比早先她胖的不成人形,任谁见了,都是惊心的。
永康侯夫人躺着的榻上已经湿透了,地上一大滩血水,她整个人比早先小了一圈。
谢芳华跟着走了进去,英亲王妃、孙太医也起身,一起跟着进了屋内的画堂。
燕岚连忙走了进去。
谢芳华见了,站起身,对她道,“端进去!立即给她喝下!”
不多时,燕岚带着人匆匆地端了一大碗汤药过来。
屋内那喊的人闻言没声了,依旧传出永康侯夫人的叫声,但是嗓子已经哑了。
“对,这是好事儿!”孙太医连忙道。
谢芳华坐着没动,清声道,“不要大惊小怪!流血水是好事儿,不流才是坏事儿。”
永康侯立即走了进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屋内有人喊,“哎呀,不好了,夫人不流血,流血水了。”
过了片刻,永康侯似乎也受不住,走了出来。
屋外三人不再说话,屋内永康侯夫人一声比一声凄厉。
孙太医住了嘴,若不是危险,他也不会束手无策。他不得不承认,谢芳华能想到用这个办法,的确医术已经高出他一筹了。
“是啊,正因为危险,所以才说一人两命。只有五成把握。”谢芳华道。
孙太医闻言懂了,顿时惊骇,“侯夫人这样的身子,老夫刚来见到永康侯夫人的时候也想过怎么办,但是没想过要用这类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不好,什么都抽去了。”
谢芳华知道孙太医对医术钻营几乎沉迷的地步,她解释道,“她太胖了,可见自从怀孕,无节制地吃补品,除了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孩子,剩下的,恐怕都是肥肉和水,太虚了。这些虚的东西,必须得除去。这种药里有抽这些的成分。”
孙太医一愣,这保命的他懂些,一般是命悬一线,能吊着一口阳气不让其散了的药。止血的他也懂,若是孕妇这么出血下去,那可就完了。但是这缩骨可是和孕妇没多大干系啊!他疑惑不解,当即问出来。
谢芳华抬头看了孙太医一眼,想起她为听音时,她没少被秦铮折腾,便道,“一颗保命的,一颗止血的,一颗是缩骨的。”
孙太医走过来,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抹着汗对谢芳华诚心诚意请教,“老夫也想知道,那三颗药是什么?”
谢芳华和英亲王妃出了房门之后,自然不能离开,便坐在了院中的藤椅上。
这是永康侯夫人的主院,院中有藤椅,春日里阳光好,显然她时常出来晒太阳。
孙太医立即跟了出去。
永康侯一噎,只能看着两人出了房门。
“走吧!”英亲王妃也实在不想在屋子里待着看永康侯夫人如被杀猪一般的样子。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侯爷不懂医书,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晓得。煎药一般半个时辰,夫人也会叫半个时辰,我去外面等着。”话落,她对英亲王妃问,“您出去吗?”
“你刚刚给她吃的是什么药?”永康侯看着心惊,但又没法上近前去帮手。
这时,榻上的永康侯夫人忽然撕裂地尖叫起来,十分痛苦,正如谢芳华早先所言,她胳膊腿开始乱动起来,若不是两个婆子按着,她几乎就要滚到地上。
永康侯点点头,将药方子递给了她。
燕岚此时抹了眼泪,接过药方子,“父亲,我去盯着!”
永康侯立即吩咐人去煎药。
不多时,谢芳华开好了一张方子,递给永康侯。
永康侯自然也凑上来看,虽然他几乎是因为自己的夫人急白了头发,生怕她出事儿,但看到这样的字,也不得不赞一声好。与她的字比起来,自己女儿也长期练字帖,却是差远了。
虽然是药方子,但孙太医注意哪些药的同时,也不得不对谢芳华的字一见惊艳。
“真是好字!”英亲王妃看着叫好。
一般闺阁女子的字都会端正、温婉、秀美,但是大多都柔弱无骨,看着没有筋骨。可是谢芳华的字却恰恰相反,写的是草书,偏偏看起来行云